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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沒有閤眼。
很巧,他的一晚上,也都是清醒著的。
在餘聲住的那棟破舊的小樓樓下,他呆呆地坐在車裡,仰望著她漆黑的窗戶,整整一個晚上。他用了一個晚上來重新回憶過去的那些事,發生在他和餘聲之間的點點滴滴,以一種對自己來說,近乎殘忍的方式。
這六年來,他一直在逃避,反覆說服自己餘聲她應是過得很好,不然以她這種擁有懦弱性格的,一無是處的人,若是過不下去,一定是會去找他的。其實他這樣的推理毫無依據,他內心深處還是依稀清楚的,這不過是為了讓自己良心稍稍好過的自我安慰而已。這樣,他就能對自己說,我是一個好人,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也沒有傷害任何人。
可是現在,這種自欺欺人的謊言被拆穿了。他知道了,她走後,生活並不好。莊齊不清楚這樣的生活維持了多久了,他也沒法想象,這些年,她所受過的苦。可能是在他和葉語鳶為了一瓶紅酒一擲千金時,她為拮据的生活四處奔波;可能在他為了證明自己是個善良真誠的好人開啟數個幫助貧困兒童治病的專案時,她為著檬檬換一個好的助聽器而輾轉難眠,身兼數職。
他很難接受事實,如果,這些是真的話。他想,應該不是因為他會心懷愧疚,而是他不能相信,這些不幸是自己帶來的。這六年缺少信仰的生活將他打磨成了一個真正的鬥士——只為自己的人生奮鬥的鬥士,他早已喪失了真正去追求、去感受、不摻雜任何雜質愛世間事物的能力。
更別提為別人的人生感到愧疚和遺憾。
莊齊對自己說,我就是這樣的人。所以我才得到今日的所有。我毫無愧疚。
可是這種篤定動搖了,就在再一次見過餘聲之後。她向他扔東西,發脾氣,就像是小時後一樣。那時,她在別人面前都乖的很,唯獨只有莊齊知道她不為人知的一面。餘聲的蠻橫只對著他,雖然他對她總是冷言冷語,可其實是真正的嘴硬心軟,她知道這一點,並大肆利用,莊齊常常是丟盔棄甲,卻甘之如飴。
餘聲在做這個舉動的時候,或許自己也沒有意識到有多麼的親密,可對莊齊來說,卻如遭雷劈。他忽然覺得,他們之間的那麼多年的感情,可能並不是短短的幾年就能割捨的,甚至未來的十年、二十年,它都會緊緊附著在他完美的生活中,像一根刺,越掙扎,扎的越緊,也越疼。
他不知道怎麼回答葉語鳶,不能說實話,又想不出有什麼謊話可以編的。“我呆在車裡,一整晚,什麼都沒做。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他說完,拿起外套上樓。
“莊齊。”葉語鳶不像往常一樣氣急敗壞,語氣反常地平靜,帶著死亡之前得沉寂,“我等了你很久了,愛是有期限的。我很愛很愛你,但是如果可以,別讓我等太久。”她說完,乾脆利落地從沙發上起身出門。
莊齊搭在樓梯扶手上的手陡然握緊輕顫。
他在這一刻才知道自己是多麼愚蠢。原來她早就知道了。其實他只要仔細想想,很容易就推斷出來。葉語鳶和餘聲的智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葉語鳶太聰明瞭,她從小到大,做任何事都是第一,對事物保持著一種異常的敏銳,她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和餘聲的那些事,她大概早在前天回家時,看著他的反應,就清楚怎麼回事了吧。
莊齊想想有些自嘲地笑笑,她以為她什麼都知道,可是,那些東西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她又從何而知?和餘聲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是他莊齊。
自從那天和葉語鳶不歡而散的談話後,她消失了整整三天,她的消失並未引起莊齊的注意,因為這幾天他都忙於另外一件事。
調查這幾年餘聲的生活。
可是很奇怪,一些最重要的資訊恰恰被掩蓋了,比如檬檬的爸爸是誰,檬檬的出生時間地點,好像是有人有意為之。莊齊難以相信,那個人會是餘聲。
如果是的話,她又是為什麼?
莊齊坐在辦公室裡,看著眼前的一堆病例,頭疼的厲害。正在這時,有電話打進來,他接起電話,聽到了護士長的聲音。
“莊院長,外面有一個小姐要找你,說是急事。我問她什麼事,她又不肯說”
莊齊深吸了一口氣,擰了擰眉心:“我知道了,你讓她過來。”
說完後,他順手拿起一堆私家偵探傳真過來的關於餘聲的資料,這些他已經看過無數遍,沒有什麼有價值的資訊,他卻如同魔怔似的,無法放下。
“咚咚。”
他的門是開著的,餘聲看他對著什麼東西正出神,只輕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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