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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眯成了一條縫,裡邊兇光直閃,嘴角不自然的抽動起來,粗壯的胳膊抖直了,一雙海碗大的拳頭握成了實心的。
論起個頭來,牛鐵生比王有才還要高小半個頭,身子粗壯,看上去就像座黑鐵塔似的,他這一發火,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煞氣,尋常小痞子見了,就算不被嚇尿了,也得調頭就跑。
可王有才卻滿不在乎,牛鐵生雖然比他早生了幾十年,可論起耍橫使狠,他還真就從沒怵過誰,要不然,牛鐵生也不會什麼事都忌著他三分了。
“牛鐵生,你少在這兒跟我裝,我明告訴你,這錢,老子要定了。”
頓了頓,王有才笑容裡透出一絲陰毒:“套句你的話,愛咋咋地!”
牛鐵生眼珠子一直瞄著他按在後腰上的手,嘴角不停的抽動,過了半天,牛鐵生才冷冷一笑,正要說話,那邊鄭春發已經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嚷嚷:“不行了牛哥,我倆真鎮不住她,讓她給跑了,奔你家去了!”
牛鐵生一聽,眼珠子又瞪圓了:“廢物,不是讓你倆給我看好了嗎,你們倆大老爺們連個娘們都整不了?”
“別提了,那哪是娘們啊,純屬母夜叉,提溜個菜刀就往腦瓜子上砍”
牛鐵生顯然急了,錢都不要了,回頭衝著王有才哼道:“這事兒,沒完,巴掌大個望溪村兒,還沒人敢欠我牛鐵生的錢!”
說完,他一把扯著鄭春發就往他家的方向跑去,快得真像頭瘋牛似的,跑起來轟隆轟隆的,一點也看不出是個上了歲數的人。
直到親眼看著牛鐵生走遠了,王有才才撥出口濁氣,按在後腰的手使勁兒一抹,啥都沒有,只抹了一巴掌冷汗。
說實話,要是讓他跟牛鐵生硬碰,他還真沒啥把握,要是能拉開架子對耗,他還能仗著年輕佔點便宜,可要是針尖對麥芒的死磕,他也只有五成把握。
可剛才那當口,比的就是誰狠,他要是退了一步,不用動手,氣勢就先慫了,手裡的錢非得讓牛鐵生搶回去不可。
到了手的錢,王有才可從來沒有再撒手的習慣。
他把兜子在手裡掂了掂,覺著挺樂呵,但心裡也有點犯嘀咕,最後這五萬塊錢,牛鐵生是擱哪兒搶來的?他讓鄭春發和劉么看住一個婆娘,這婆娘又是誰?
思來想去,王有才也沒琢磨出來,乾脆不去尋思,明個找鄭春發問問不就啥都知道了?
他美滋滋的哼著小曲兒,晃悠著兜子回了家。
家裡徐巧鳳已經在西屋擺好了飯菜在等他了,屋裡熱氣騰騰,一進屋就讓人覺著發自內心的暖和,王有才心情不錯,進屋把兜子往炕上一擱:“嫂子,你猜這兜裡是啥?”
徐巧鳳微微一笑,起身替他盛飯,沒有看那兜子的意思:“不管是啥,也沒吃飯重要,咋這麼晚才回來,跟土地局那幫人喝酒了?”
他賤笑著抓住徐巧鳳的手:“嫂子,你就快是俺老王家人了,這兜裡,是給你的聘禮。”
徐巧鳳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扭開他的手:“一回家就沒個正行,什麼聘禮,旁人家的聘禮可都是大包小裹的一大堆,你就兩個布兜子就想把我糊弄進門啊,趕緊吃飯。”
王有才知道,徐巧鳳也就是嘴上說說,他要是真給她搬來一大堆聘禮,那她才真會生氣:“咱沒有那大包小裹,可也不能委屈了嫂子不是,那付三不是想花十萬娶嫂子過門嗎”
話到一半,徐巧鳳嬌嗔著把一塊發糕塞進了他嘴裡:“你還提他,誠心氣我是吧,快點吃,吃也塞不住你的嘴。”
她坐到他邊上,把布兜拿了過來:“什麼聘禮,我知道你疼我,可眼下條件不好,你就別亂花錢”
她抻開布兜一看,說到半截的話立刻就嚥了回去,一雙秀美的大眼裡滿是驚訝。
王有才趁機露出了她的纖腰,三口兩口把嘴裡的發糕嚥了下去,笑著說:“嫂子,咱雖然不成器,可也不能被付三那畜生比下去不是?”
徐巧鳳沒說話,急忙把另一個兜子也開啟看了一眼,驚訝萬分的怔住了。
十萬塊擱在望溪村,已經是個驚人的數目了。尋常人家,有個萬把千的積蓄已經能算是家境殷實,要是有個十萬八萬的,那就算是村裡數得上數的富裕戶了,至少足夠娶個漂亮媳婦而富富有餘。
看著兜裡十捆整整齊齊的票子,徐巧鳳說不上心裡是個什麼滋味。
本來她還琢磨過,王有才是不是因為拿不出聘禮來,所以才對她動了心思,雖然這種念頭只是一閃就過去了,但那是因為她不敢去想,生怕細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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