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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的功夫，元香和如娟派出去的人都回來覆命了。康妃讓如娟將打探到的訊息整理一下，她則先聽聽元香這一趟的收穫。

元香道：“奴婢見到了青燁。她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說她的映月劍不見了。還有，尹宮正看在娘娘的面子上，還沒有對她過堂。奴婢轉達了娘娘的意思，青燁倒是平靜，讓奴婢傳話給娘娘，若是對方刻意陷害，娘娘無法為她脫罪時，請娘娘不必顧念她，保全自己為要。”

康妃聽了苦笑一聲。“本宮若是連她都保不下來，只怕也是自身難保。”她又叫如娟進來回話。

如娟進來道：“娘娘，聽說是杜充媛的宮女碧桃死在安怡殿的門口。看樣子像是聽到了什麼聲音，去門上檢視，然後被殺死的。”

“被殺死？”康妃反問。“何以見得？”

如娟猶豫了一下，“聽說是被一柄又窄又薄的劍當胸刺穿。已經有侍衛認出，這種形狀的劍就只有皇上賜給青燁的映月劍。”

“是皇上下令抓捕青燁的？”

如娟點頭。“聽說皇上知道這件事勃然大怒。立即下令抓人。”

果然。這是一個環環相扣的毒計。目的就是要置楊瓊於死地。自己若是力保楊瓊，必然引起皇上猜疑。到那時在利用杜充媛或者朱婕妤，又或者是鄭貴妃自己，在皇上面前進言，說自己與楊瓊的關係過於密切，皇上的反應就可想而知了。

“娘娘皇上為何生這麼大的氣？連調查都不曾調查，就直接認定了青燁的罪。”

“你不明白嗎？這件事的關鍵不在於死了一個宮女，也不在於死的是杜充媛的宮女，關鍵在於這個宮女死的時候，皇上也在安怡殿。你想想，若是兇手的目的不是那個宮女，而是皇上”後面的話康妃沒有說下去，她相信如娟已經懂了。

如娟確實是聽懂了。因為懂了，所以臉色變得蒼白。“娘娘，如果這麼說，青燁豈不是有了行刺皇上的嫌疑？”

康妃雖然不想承認，卻不得不點頭。“是啊，對於這種可能性，皇上歷來是寧可錯殺，不肯放過。”這才是此事最麻煩的地方。

皇上向來都是自私的。對於可能存在的刺客，別說只是一個小小的女官，就是她康妃，皇上也會毫不留情的殺掉。

天心難測啊！

“娘娘，我們得想辦法救青燁啊！”

康妃抬手，如娟立刻閉上了嘴。“如娟，你去門口守著，別讓旁人進來，本宮要好好想一想。”

如娟點頭，出去守著了。

康妃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這件事很是麻煩，康妃必須要慎重。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加重皇上的懷疑，讓楊瓊死得更快。

鳳慈宮。

皇後也得到了訊息，此刻也在沈思。

鄭貴妃這一招棋走得夠狠。如此的環環相扣，不知道她想了多久。皇後已經可以想象如果康妃去向皇上求情，皇上是不是會立刻殺掉楊瓊。

鄭貴妃昨日上巳節上的那一齣戲，並非白演了。如今看來，皇上多少還是相信了。如果不是懷疑楊瓊的身份有問題，皇上又怎麼會如此武斷？即便是武斷，對於皇上來說，也不過就是錯殺了一個女官，實在不是什麼大事。可是如果康妃把這件事當做大事，那麼皇上對她的懷疑就會愈發的嚴重。即便康妃不會被此事牽連，皇上對她的信任還會一如往昔嗎？

這件事棘手就棘手在，明明最應該有行動的康妃，偏偏什麼都不能做。

“康妃啊，聰明如你，會怎麼做呢？”

掌燈時分，如娟進來將蠟燭一一點上。

“娘娘，您一天沒吃東西了。好歹吃一點，這樣想事情也有力氣不是？”如娟輕聲勸道。

康妃過了一會兒才回神看著她，“去端碗粥過來，別的本宮吃不下。”

“是。”見康妃終於肯吃東西了，如娟高興地去端了一碗百合銀耳粥回來。

康妃也不用她勸，自己慢慢地吃了。清香的百合康妃吃起來泛著淡淡的苦澀。康妃喝了粥，將空碗放到桌子上。如娟見康妃沒有說話的意思，便端著空碗準備離開。

“如娟，吩咐宮裡上下，所有的人都謹言慎行，否則出了事，從重處罰。”

“是，娘娘。”如娟應道。

如娟離開後，康妃還是在沈思，仔細思考每一種行動所帶來的後果。一個個設想被推翻，一條條建議被否定。可是康妃還是在想著，思考著，不厭其煩。

突然，窗子傳來了一陣聲音。康妃輕聲道：“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