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部分(第1/4 頁)
麥羽沒有見過她,只茫然的看著她走到自己面前來,不由一悚,問道:“你是誰?”
那宮女含著規矩的笑意,將手中碗盤放到旁邊的桌案上,“奴婢是太后撥來照顧姑娘的宮女青螺,姑娘不必有戒心。”
麥羽大驚,“太后!?”她環顧四周,驚恐道:“太后到底為何會將我關在這裡?這裡是哪裡?”
青螺依舊微笑淡淡,“姑娘莫要驚慌,這裡自然是宮裡。”
麥羽越發覺得古怪,掙扎著起身道:“我知道這是宮裡,這是誰的宮裡”
麥羽本已躺了好幾日,早也乏軟透了,哪裡經得起這猛地一撐。身子剛起了一半,腰身一軟,卻又重重的跌回床榻去。
青螺也不上前攙扶,只淡淡道:“姑娘大病未愈,可千萬小心些,勿要過於激動。”
麥羽又惱又急,一手握成拳,一手死死扯住帷帳,再次嘗試著坐起身來。然而任憑她如何努力,四肢卻依舊沉重得不可思議,她大口喘著氣,心中只越發恐慌。半晌,才咬著牙按捺住性子,極力平靜道:“我在這裡呆了有多久了?”
青螺端起方才拿進來的藥碗,以小勺輕輕撥動,漫不經心道:“也沒多久,不過十來日而已。”
麥羽滿眼陌生而無助的恐懼倏然放大,“十十日?”她再次勉力掙扎,慌亂道:“我要見太后,我要去見太后”
青螺將藥碗送到她面前,不緊不慢道:“姑娘莫急,有什麼話等喝完藥再說。”
麥羽低頭一嗅,頓時驚愕得猛一揮手將藥碗打翻在地,“你你你給我喝的是什麼東西!?”
青螺望了一眼散落一地的湯藥和碎瓷片,不由微微蹙眉,語氣也越發清冷了幾分:“這藥理之事,奴婢哪裡懂得呢?不過是主子吩咐,奴婢照做罷了。”
麥羽滿心都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悲切,一面抹著眼淚,一面喃喃道:“主子是指太后麼?”
青螺神色自若,唇邊的笑容越發淡漠而悠然,“太后,還有皇上。”
麥羽驚得渾身直哆嗦,難以置信的不斷搖頭,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陡然厲聲道:“不可能!”
青螺也不予辯解,“奴婢言僅於此,也無謂姑娘信不信了。”
麥羽怔怔半晌說不出話來,終於控制不住的掩面痛哭,“皇上他怎麼會他怎麼可能”
青螺也不與她多言了,只隨意打掃了一下便起身出門,不多會兒便又端來一碗同樣的湯藥,說是主子吩咐,要看著她喝下。
麥羽強忍著心頭的噁心,捂著胸口恨道:“端走!我不會喝的!”
那藥本來倒也於人體也並無大礙,便是讓人身子疲軟,虛弱無力,只能終日纏綿於病榻。麥羽病中吞嚥困難,服用量少,方才自行掐脈,也知並未傷著根本。然而如此手段,已令她深感震驚,且聽青螺說要看著她服下,更不覺渾身發冷,滿腔皆是深深的恐懼和厭惡。
青螺淡淡一笑,慢聲道:“姑娘前幾日昏迷的時候,多少也能服下好些。難不成姑娘清醒的時候不喝,非要等昏迷了才喝麼?”
麥羽本能的屏住呼吸,艱難的往床角縮著。她如何聽不出那話中的威脅之意,心裡不覺一陣惡寒,想著若不是太后授意,一個小小宮女,如何能這般對待她!她低頭望著已遞送到面前來的藥碗,極力平靜道:“我想見太后,可以麼?”
青螺和顏悅色道:“太后一早料到姑娘會提出這樣的請求,故也提前吩咐了奴婢,讓奴婢告訴姑娘,不必存此奢望。太后——不願見姑娘。”
麥羽一凜,連忙又道:“我莫名被關在這裡這些日子,實在有些不明就裡。我有許多話想問,亦有許多誤會需要澄清。還請青螺姑娘引我到太后那裡,待與她道明一切,若她堅持拘禁我,我便再無話可說。”她深吸一口氣,“太后宅心仁厚,不見得一定會拒絕我。”
青螺不冷不熱的輕輕一笑,片刻又故意嘆了口氣,“太后愛子心切,的確是宅心仁厚。只是太后確實早已放話說不願見姑娘,姑娘又何苦為難奴婢去傳這個話,徒惹太后生氣呢?”
麥羽神色微微不安,兩手絞著被角黯然無語。良久,才稍事抬起頭來,試探著道:“那能見皇上麼?”
青螺幾乎笑出聲來,“皇上?皇上已再不願聽見有關姑娘的一切了!”
麥羽本就疲憊不堪,一直是強打著精神說話。青螺這一句話貫入耳中,她彷彿全身殘餘的力氣都在那一霎被抽乾,無邊的絕望自心底鋪天蓋地的蔓延上來,幾乎扼住她的咽喉,讓她連呼吸都艱難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