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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頂摔壞了的紅紙轎,摸了摸衣兜,裡頭滿滿一兜金豆子。
這件事之後沒過多久,城裡就鬧起了姆的傳聞。
屋外彤雲密佈,雖然是大白天,天色還是一片昏黃。有味齋裡的客人一邊喝酒吃肉,一邊評論劉婆婆這段奇遇。對於姆的猜測也是五花八門。最後人人都達成了一致的觀點,認可昨夜的雷聲是道士在除厲鬼。
說曹操曹操到。正說著道士呢,蘇道人就從風雪裡走了進來。他走進店中,把竹劍和背上的褡褳放在桌上。身後跟著昨夜的女鬼。
四郎走過去問道:“客官,來點什麼?”
“隨便上幾個菜,一碗米飯。”
四郎對於昨晚宋道人的挑剔有些心有餘悸,畢竟有味齋裡全是妖怪和陰魂,這些道士可不是好伺候的。當下有些為難道:“我在素菜上頭並不擅長,恐怕做的不合道長口味。”
聽了這話,就有老客打趣道:“胡小哥做什麼我都愛吃。有味齋裡上至老闆下到夥計都秀色可餐,看著我就能多吃幾碗飯。”這話其實有些輕浮,不過酒客們本就是灌幾口黃湯就滿嘴跑火車的糙漢子。四郎要計較這個,早不必開店做生意了。
蘇道人看一眼四郎,大約在心中評價他是不是秀色可餐,半晌說道:“無妨,不拘葷素,隨便上幾個菜就好。”說著他似乎微不可見地抽了抽鼻子,補充道:“上個烤羊腿吧。其餘的老闆看著辦。我這一門並不吃齋。”
馬婆子和他有幾面交情,此時厚著臉皮過來諂笑著問:“道長,不知昨夜可有將那害人的姆捉住?”
蘇道人不知道在想什麼,並沒有答話,只悶頭喝酒。馬婆子討個沒趣,不過她可不是臉嫩的小媳婦,市井中打滾的婆子那臉皮真是厚比城牆,彪悍處不輸爺們,轉過臉去不一會兒又和其他客人說笑起來。
四郎回到後廚做菜。那個女鬼也跟了進來,對著四郎盈盈下拜:“奴家現在道長身邊做個役鬼。希望能夠洗刷以前犯下的罪孽,也是替張大哥和兒子積德。大人對奴一家的大恩大德,唯有來世再報。”
四郎擺擺手,問道:“昨夜抓到姆了沒?”頓了頓,又接了一句:“那姆是不是鄭家的姨娘?”
“大人明鑑,的確是鄭家一位難產而死的姨娘。昨晚已經被兩位道長劈死在城外亂葬崗了。”這話說完,那女鬼似乎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小心宋道人。”
四郎聽完,臉上不由現出詫異的神色。
☆、52·飲屠蘇1
這年的十二月陰寒尤甚。前幾日開始飛的那場雪斷斷續續的下了有七八天,有時看著已經細小如雪珠了;過一陣子又變成鵝毛大雪。城外洄水結了一尺來厚的冰。有外邊來的客人說郊外的山木、河魚;幾乎全部都凍死了。就連青崖山上的動物也凍死不少。這樣凍死的動物是不能吃的;據說是因為染上了陰寒的穢氣;吃了就會發疫病。
當時社會的疫病主要發生在寒冬臘月。一有災年,人們談疫色變。
前朝咸寧年間十二月大疫,北方中原地區的死者達到全國人口的十之二三。正是這件事直接削弱了千年來一直佔領統治中心地位的北方門閥和士族,並且引發了流民暴動,當朝太祖趁亂而起;憑藉著南方門閥的鼎力支援,最終問鼎天下。
也正是由於在那場大疫中;前朝的京城死了十萬多人;本朝才遷都南邊的汴京。而北方勢力也跟著南下;整個國家的經濟和政治重心隨之南移。
可以說,那場瘟疫的影響力是舉足輕重的,不僅改朝換代,而且改變了南北政治格局,從而造成那以後南北門閥長達百年之久的內鬥。
有這麼一個先例擺在那裡,不由得人人恐懼,朝廷焦心,把疫病視作畏途。加上今年本來就受了災,流民聚於京城外,前幾日朝中還以此為閥子互相鬥法,隨著臘月間的幾場大雪,上至王公貴族,下到市井小民,心中都籠上了不詳的陰影。咸寧之亂隔的不算太久,廢都的鬼哭之聲猶在耳畔啊。
所以這幾日都中氣氛再次緊張起來。聽說皇上已經將滎陽鄭氏舉薦的高人拜為國師,要啟用商周的攤儀,從北方門閥中遴選出十歲以上、十二歲以下一百二十個童子為倀子,國師扮作方相氏,以逐惡鬼於京中。一時間,藉著疫鬼的東風,不知打哪裡冒出來的巫教風頭無兩,幾乎壓過了儒釋道三家。
這一日晨起,四郎打算做些元日間用的五辛醋,在廚房翻找一通,發現川椒和胡椒所剩無幾,就想去前街補充些常用的作料回來。
四郎前世是人,做了狐狸後難免有些不習慣,小時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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