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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燙手。”
眾人忽然聞到一股騷臭味兒,原來旁邊守門計程車兵乙比士兵甲還不濟事。隨著祝老漢越走越進,他已經被嚇得失禁了:“冤有頭債有主,老爺子,您千萬別來纏著我們啊。”
道長和四郎都皺起來眉頭。四郎心裡奇怪:這士兵未免太膽小了一點吧?聽說南大營裡都是今年招來的新兵,說是招來,其實多半是被拉壯丁的。是因為從來沒上過戰場,也沒見過死人,所以才這般膽小嗎?
四郎見二人不似作假,倒像是在真心害怕。趕忙上前扶住依舊不肯相信自己已經死去的祝老漢,死死拉住不叫他繼續往前嚇人。然後四郎轉過臉問士兵甲:“這麼說,老爺子是死在這十里大道上的?”
蘇道長為了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給祝老漢貼了一張顯身符。但是他也知道人是最會自己嚇自己的。往往是鬼魂還沒怎麼著呢,凡人自己先沉浸在恐怖的幻覺裡。
他心裡也怕這兩個凡人因此嚇出什麼毛病,於是就飛快的邁步上前,擋在了冷汗直冒計程車兵和怒氣衝衝的老頭子之間。
士兵甲看道長能制住鬼怪,心裡便不那麼害怕了:“可不是死了嗎。就是兩天前的事情,我看的清清楚楚。喏,靠近牌坊門樓那塊,大清早我起來換班,就看到有個人趴在地上。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個乞丐。後來有商販要過路,走過去扶起來一看,好傢伙,原來是沿街賣冰的那個老冰胡兒,已經斷了氣。有心軟的街坊鄰居當場都落了淚,聽說這老頭之所以六十多了還出來做生意,就是因為兒子在外邊沒了音訊。唉,也是個苦命人啊。如今世道亂,大人們打來打去,還不是百姓遭殃?聽說他兒媳婦昨日剛帶著孫子回了孃家,只剩一個瞎眼老婆子在家,如今家裡也沒有什麼理事的人,熱心的街坊就幫忙叫了一輛板車拉回去了。”
四郎聽完就問:“老頭兒的屍體你們都看過了嗎?”
士兵甲點點頭,他這會可不敢小瞧四郎了:“回道長的話,阿發沒去看,我倒是去看過,還幫著搬了一回屍體呢。唉,酷暑寒冬對於上了年紀的人而言,那就是一個生死關吶。老爺子看著壯實,也禁不住每天烈日下來來去去的叫賣冰水。況且,他還貪圖涼快把攤子擺在牌坊門樓的陰影裡。”
老頭子挺奇怪的插嘴問道:“那裡挺涼快啊,怎麼就去不得了?”
士兵甲還是有些怕鬼,不敢不回答:“自從三月裡幾道旱地雷之後,十里大道上多出來兩個大坑。我們這些駐紮在南大營的人都知道,這坑可邪門了。即使在正午從那兩個大坑邊走過,也會有些涼颼颼的感覺,這種涼意在酷熱的夏日,自然叫人覺得十分舒適。沿街叫賣的小攤販都愛在這裡歇個腳。可是,漸漸地,人人都發現了一件怪事,牌坊門樓下頭涼快是涼快,可是那種涼意好像是見縫就鑽的。在那裡待不了多久,就讓人感到骨頭縫裡都是冰涼冰涼的。涼的叫人虛汗直冒。本來一身大汗的行人經過這麼一冷一熱的交替,往往回家就上吐下瀉。要不怎麼街上的商販寧願打傘,也不肯去那裡歇涼呢?”
四郎點點頭,他早就發現了,牌坊門樓下面涼意森森,可是卻並沒有什麼商販在那邊做生意。可見江城人也漸漸發現了門樓的古怪之處,都下意識的避開這不祥之地。
祝老漢聽完就不做聲了,他忽然明白過來,為何自己這兩日心裡一直都惶惶不安,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是了,那天自己被太陽曬得實在受不了,才不顧眾人勸阻,執意要把擔子擺在門樓的陰影下。收攤以後,猛然間被贏面而來的熱浪吹打在腦殼上,自己當時就覺得頭暈目眩,喝下去的清涼米酒直往嗓子眼裡衝,身子也像是特別重,似乎似乎還悶頭栽倒下去了?可是自己後來分明爬了起來難道,難道我真的死了嗎?
想到這裡,老漢實在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他嘟囔著:“現在的後生真是不像話,消遣我個老頭子呢?哼,說我死了,那這幾日家裡老婆子怎麼還跟我說話,給我做新衣服,幫我收拾傢伙什,製作冰水來著?怎麼怎麼我就死了呢?”老頭子的眼睛裡流出來兩滴渾濁的老淚,他雖然嘴硬,但是心裡也漸漸明白過來了。
為何這幾日只要自己一拿起冰桶,裡面就有現成的冰,為何攤子上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為何他主動招呼街坊,街坊卻對他視而不見老頭心裡只記得要把金釵還給那個軍爺,這些不對勁的地方,居然全部被他忽略了過去。
他今年都快七十了,早就活夠了本。可是如今兒子也死了,媳婦早就有了改嫁的念頭,他這一走,家裡的瞎眼老婆子可怎麼辦啊?
這麼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