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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的大柳樹下,偶爾能夠看到一隻腐爛了的人腿。
轉過一個彎,四郎就看到街角躺著一具白森森的骨架,其間還有群紅眼睛的老鼠在裡面鑽來鑽去,叫人毛骨悚然。
那邊屋簷下傳來哈氣聲,四郎轉頭一看,野狗的眼睛也是紅色的。這條巷道有些背陰,土牆投下的陰影中,四郎看到成群結隊的餓狗在舔舐從鬼怪口中漏出來的食物。有時候是一個人腿,有時候是半邊肩膀。
河市上空徘徊著成群結隊的烏鴉,這些烏鴉的眼睛也是紅的。聽說吃死人肉的動物,眼睛都會變成這種紅色。
白晝裡,河市的大路上幾乎見不到一個活人。當然,河市裡並非沒有了活人。這裡匯聚了許多小偷、逃犯等見不得光的人、也有從北方逃難而來的乞丐、年老等無家可歸的人。
走著走著,四郎就會看到牆根底下,洄水河邊倒著一具屍體。有的是新餓死的窮人,也有死於前幾日河邊那種詭異的黑霧,甚至有人因為被水老鼠咬了一口,傷口潰爛而死。聽說這種水老鼠嘴巴里帶著毒,被它們咬過的人會傳染上瘟疫。
有了這種說法,河市裡能搬走的人都走了,只留下一地的屍體。太守如今正忙著和冉將軍你爭我奪,哪裡還顧得上派人來收屍只貼了一個佈告,叫河市裡的人早點搬出去,便撒手不管了。
路過飛虹橋時,四郎看到白家米店還在正常營業,周圍也有幾家沒有搬走的街坊,只是店裡的夥計以及留下的街坊們臉上都帶著一種惶惶不安的神色,臉上帶著一種木然的哀慼。
四郎看到他們冷漠的看著自己,並且互相竊竊私語,對自己指指點點。
四郎心下奇怪,尖起耳朵一聽,這些人在說:“那怪物又來了,怎麼辦?”
其他人就說:“噓,別出聲,路上不是有個人嗎?就讓他被挑去。”
四郎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這些原本和藹可親的街坊怎麼會變成這樣,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在恐懼什麼。
過了片刻,四郎就聽到一陣車軲轆在地面滾動的聲音,這聲音一來,人人都逃難般躲進了自己家中,大白天卻把門窗關得嚴嚴實實。
路上又悄無聲息了,只有車輪滾動的聲音異常的清晰。四郎把手摸到竹劍上,有些警惕的向四周看去。
炎炎夏日裡,巷子盡頭似乎起了滾滾黃塵,遮天蔽日的。四郎急忙躲在一戶人家的矮牆下。
昏黃的塵土裡出現了一輛板車。板車一路緩緩而行。板車一出現,那些躺在路邊的屍體和白骨都立了起來,走到了巷子跟前,密密麻麻好像一片小樹林。
板車在這片屍體前停下來。四郎探頭一看,一個戴著草帽的少年身邊跟著一條巨大的似狼非狼,似狗非狗的怪物。
少年想一個將軍一樣,檢閱著這些立起來的屍體,又像一個屠夫一樣,挑選著新鮮的豬肉。只見他時不時揮動手裡寸長的鋼刀,把那些剛死不久的屍體的頭割下來,扔給身邊的怪物。
怪物就俯首在他腳邊,吮吸人頭裡的腦汁。吃得咂咂有聲。
四郎看得呆住了,這不是那個賣西瓜的瘦弱少年嗎?雖然他帶著草帽,可是那雙標誌性的、詭異的繡花鞋四郎絕對不會認錯。
小黃雀忽然低估了一句:“真倒黴。”然後又補充道:“你打不過他們的。半妖,快把肉都交出去,或許能免一死。”
“閉嘴!”四郎低聲說,恨不得捏死肩膀上的豬隊友。
那隻怪物耳朵動了動,似乎聽到了什麼,猛地轉過頭,抽動著鼻子向四郎躲藏的方向跑來。
四郎的心臟砰砰跳動,他握著竹劍的手直冒冷汗,聒噪的豬隊友小黃雀終於噤了聲。
十步,九步,八步,七步四郎瞪大眼睛,撿起一塊石頭,用符篆一層層包好,又用食盒裡的米飯貼上的嚴嚴實實,準備等這隻怪物再近一點就飛符篆出去打它。
可是,怪物卻在離四郎五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原來,四郎剛才走得匆忙,食盒開啟來,最上層的一隻醉糟雞掉了出去。
這道菜是把肥母雞煮熟晾冷,然後將酒糟剁細,上籠屜蒸透,然後將酒糟和入雞湯內。
之後,四郎將雞與鹽,白糖,高粱酒裝入陶罐裡,密封醃製四個時辰。然後再次開蓋,將雞翻一個面,加入先前做好的酒糟雞湯汁,五香粉和紹酒,攪拌均勻後又密封醃製四個時辰。
這樣做出來的醉糟雞色澤香豔,肉質軟嫩,味道醇香,連骨頭都是酥脆的。顯然,怪物也懂得欣賞四郎的手藝,一口就含了進去,咀嚼幾下就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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