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部分(第1/4 頁)
這麼說著,四郎提起盆子裡的母雞,熟練的剝去腳爪老皮,在雞腹進幽門處拉一個小口子,掏出內臟,食管等,然後沖洗乾淨。又分別把左右翅膀插入脖子下邊的刀口,翅尖從咀內側伸出來,別再雞背上。接著是兩條雞腿被四郎溫柔而小心的敲斷,交叉並起塞入雞腹中。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雞被料理好,也不過是四郎說一句話的功夫,雜役看得目瞪口呆。再不敢多生事端,老老實實按照四郎吩咐做事去了。
四郎以及完全進入了工作狀態,對著一旁愣神的大叔說:“起油鍋。”
認真工作的人最有魅力,因為這種人往往帶著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讓身邊的人不由得按照他的指令去辦事。本來一臉不屑的大叔也不由得按照吩咐架起了油鍋,等到鍋裡的油被燒的微微起泡時,大伯才忽然反應過來:我為什麼要聽這個小混蛋的啊掀桌!
結果,還沒等他掀桌,四郎已經把摸好糖水的整雞塞到了他的手裡。
於是大叔順手就把雞下了油鍋。等到肌肉被炸成金黃色的時候,又順手撈出來瀝乾油,遞給了四郎。
四郎接過去放入釜中,加水直到淹沒整隻雞之後,才陸續加入精鹽、生薑,醬油、口蘑、藥包等調味料,又用鐵箅子壓住雞身,旺火燒沸,轉為小火細燜。
亡靈吃了這隻雞,就能免去刀山火海,水淹油炸之苦。
很快,鍋裡就飄出了一陣陣奇異的雞肉香味。剛才那個雜役聳著鼻子走過來,把料理好的豬肚遞給四郎:“好香好香,香得我肚子裡的饞蟲到處亂爬。”
四郎沒說什麼,他知道這些人長期接觸陰間的事,但是本身又是什麼都不懂得凡人,所以便沾染上了許多不好的東西。表現出來的易怒、貪婪、侮慢等,也許並非出自本意。
四郎從自己的褡褳裡取出來道士給他的石蓮子。所謂石蓮子,其實就是經霜後的老蓮子,因為已經堅硬如石,從而得名。
他把石蓮子與淘洗感覺的糯米對半裝入肚子內,用線紮緊,入鍋煮熟。
剛蓋好鍋蓋,就被雜役那張留著口水靠過來的臉下了一跳:“彆著急,有的是給你們吃的。待會你們將五更飯菜祭拜給亡靈時,別的都好說,唯獨這道豬肚,切忌要白生生囫圇一個。等到你們吃的時候,卻要切片吃才好。”
雜役和圍在周圍的歌者都嚥著口水點頭,四郎便沒有再多說什麼了。只低著頭處理煮熟的火腿和鮮豬蹄。
就聽到旁邊那個掌廚的大伯嘀咕了一句:“哼,倒是好心腸。”
四郎笑了笑沒吱聲,那些祭品過後本來就會被喪歌隊的人分食,自己也不怕沾染上什麼因果。再多的自己是管不過來了,但是既然這些人這些事就在眼前,力所能及的提一句,又不費什麼事。
見四郎抽取火腿的骨頭很費勁,大叔嫌他磨嘰,一把搶過來,利落的抽出了兩隻豬蹄的骨頭,然後將其合卷一處,用繩子紮緊,隨手扔進幾步開外的煮過內。
醃蹄、鮮蹄各半,煮熟去骨,,煮爛,冷後切片。
喪歌隊的人儘管有些輕慢死者的嫌疑,但是最後還是挺配合的完成了五更飯菜的製作。
做完自己該做的事情,四郎便走出臨時搭建起來的矮棚,來到院子裡。跟煙熏火燎的灶臺比,院子裡倒還涼快一點,
殿下剛才嫌棄屋裡逼仄,而且味道不好,便說自己出去走一走,如今也不知道走去了哪裡。四郎見了廚房裡的情景,正打算找到殿下一同回有味齋,做好了五更夜飯再送過來,也比悶在那麼一間黑洞洞的廚房裡,強得多。
“要回去了麼?”
四郎忽然聽到殿下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循聲抬頭望去,以一輪青白色的詭異月亮為背景,一道黑色的人影屈膝坐在古舊的屋簷上。這幅場景叫四郎一瞬間有種似曾見識的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這麼一個孤寂又驕傲的背影似的。這個人就好像是從亙古以來,就一直坐在那裡,或許是在守望什麼。叫人見了覺得有點可怖,又有點羨慕被這個黑影守望的人或者物。
四郎被自己忽然而來的感想雷了一下,他晃了晃頭,把這些奇怪的想法晃出去腦海,然後仰著臉脆生生的說:“想回去了。要和主人一起回去!”
神經病殿下不知為何又在屋頂耍帥玩深沉,聽了四郎的話,殿下站起身,單腳在屋頂一踏,身後的長袍翻飛,有那麼一剎那幾乎蓋住了流淌的月色。四郎眼前黑了一下,就看到殿下笑吟吟的站在了自己面前。
“走吧。”殿下朝自己終於守候而來的珍寶伸出了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