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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情則有悲,有悲則有累,所以人生在世,要道法自然,縱情任性。
了圓大師雖然沒有頭髮,但和四郎想象中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形象並不一樣。坐在崔公子對面的,也是一個丰神俊朗,英偉不凡的美男子。他
據說這位了圓大師的出身頗為傳奇。其父是當世大儒,先太子的老師。當年老皇帝戎馬一生建立了本朝,結果因為推行科舉制,打擊門閥和釋道兩方勢力太過,一個馬失前蹄,被二兒子和世家門閥合起來賣掉了。平熙年九月,老皇帝和太子北上圍獵,被北方犬戎人圍攻,朝中救援不及,從此便下落不明。
當年太傅大人跪在玄武殿外,請求現在的皇帝,也就是當時的二皇子出兵解圍。沒有得到允許,重視正統的太傅大人當場嘔血三升。後來太傅又替作亂的沈氏求情,痛斥朱家賣主求榮,歷數已經登基的二皇子十大罪狀,最後終於成功地把自己全家都作死了。
於是一代大儒的兒子就偷偷跑去北方的臨濟宗裡,為求得庇護,出家做了和尚。因為頗有悟性和慧根,被慶友尊者看中,收為大弟子。
因此,了圓大師雖然是個出家人,卻在辯論中持聖人有情的觀點。認為孔子提倡“愛人”,而“愛人”之義當然是基於情的。縱然佛家講究四大皆空,可是更講究悲天憫人,博愛眾生,甚至連那螻蟻和小草,也要一視同仁的去愛。聖人看似無情,其實這種無情卻是最大的有情。
當然,兩邊辯論的時候,使用的自然是文言文,說得又都是似是而非,形而上的東西。於是四郎就有一種重新聽教授講中國古代哲學史的感覺——困。
雖然四郎來到古代有一段時間了,與古人日常交流都沒有問題,可是現在聽這些大人們談論玄學,還是有一種,難道他們說得不是人話的感覺?
就在四郎端盤子的手都酸了,正打算偷偷溜走的時候,雙方的辯論終於告一段落。
管事這才示意四郎把麵人放下,躬身說:“將軍,如今進了七月,江城舊俗是要吃麵羊辟邪的。”
冉將軍哈哈一笑:“玄微公子辯才無礙,了圓大師佛法精深,都是一時俊傑。不如先吃些點心再繼續吧。”
大堂裡的人都躺靠在美婢們懷裡磕五石散,崔玄微面上也泛著不正常的紅暈。他袍袖微微拂動,拿起一個麵人在手裡看了看,便有些索然無味的扔了回去;然後喟然長嘆道:
“天地是洪爐,造化就是爐匠,陰陽二氣生起炭火,萬物都在其中被煎熬,就像是翻騰的銅水一樣身不由已,或聚首、或離散、或永遠消亡、或暫時休息,哪裡有一定的規則呢?就算是最後打造成功,出爐來也不過是泥塑粉堆,為人分食的麵人而已。
若是如此,六道輪迴又有什麼可以畏懼的?人生而為人,或者變成其它的東西,又有什麼好哀嘆的?不過都是天地間的匆匆過客而已啊。”
了圓大師雙手數著一串佛珠,在嫋嫋的梵香中閉目不言,俊美的容顏中有種奇特的悲憫。
四郎趁著眾人沒注意到他,默默跑回了後院。
後院廚房裡,鐵爐中的火苗正旺,劉小哥在一旁幫忙新增炭火,陶二赤裸著肌肉結實的臂膀,從爐子中取出一屜麵人頭。
一屜一屜的麵人頭,大約有成人拳頭大小,白糖與熟麵粉拌勻,加上桃仁,青紅絲,糖瓜條做的甜餡,包在女童麵人裡,油、鹽、小米和芝麻和出來的鹹素餡,包在男童麵人裡。蒸好的麵人頭白白胖胖,已經絲毫聞不到泥土和血液的腥氣,反而有種勾人食慾的奇特香氣。
山豬精在一旁,等出爐的麵人晾涼後,就裝進一個個麻布袋子裡。
胡恪在門外裝了會兒深沉,站累後就自己灰溜溜跑進廚房,笨手笨腳的要幫四郎揉麵。表哥雖然經歷坎坷,但是內裡永遠都是那個住在楚國深宮裡,心腸柔軟飽讀詩書的公子恪。所以他雖然醫術精妙,對廚藝卻沒有絲毫的天分,簡直堪稱廚房大殺器,偏偏他最近還總是很熱情的想要來給四郎幫倒忙。
此時狐狸表哥緊皺眉頭,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勺麵粉出來,途中還差點沒撒了半勺。四郎一見,趕忙跑過去,說道:“表哥你今天辛苦了,廚房裡的事放著我來!”
胡恪在四郎的再三懇求下,總算放下了麵粉勺。然後他又揹著手走到那碗血泡蓮子跟前。狐狸表哥端起那碗血看了看,做出一副內行人的樣子,問道:“這是什麼血?豬血還是鴨血?”
四郎鼓了鼓臉頰,沒敢說那裡面是黑狗血混了點他自己的血。
四郎根據古書上的記在,本來打算用黑狗血浸泡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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