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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將御書房翻了個遍,翻出了所有她父皇蒐集到的陳家謀反的情報證據。包括這一封評價陳策遠的信。
她那時候,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恨陳策遠,還是欣喜。
她從小和陳策遠一起長大,對他一直心懷戒心,可是還是抑制不住對他的好感。
那一刻,她忽然鬆了一口氣,渾身無力,重重地跌在地上。
策遠哥哥,其實還是個好人,對不對?
秦晚終於開啟了御書房的大門。
她看到了跪在門外的陳策遠。
乾澀了十幾日的眼眶,終於溼潤得一發不可收拾。她也在他面前輕輕跪了下來,看著他臉上新長出來的密密的鬍渣,人也整整瘦了一圈。她紅著眼,輕輕地抱住了他,十多天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的嗓子哆嗦了一下:“策遠哥哥——”
陳策遠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將她緊緊抱住:“小晚,別害怕。策遠哥哥我會保護你。”
秦恆終於伏在他身上大哭了起來。
“那時候,你不是自作多情。”秦恆望著地上從她腳邊爬過的螞蟻,緩緩道,“你以為我當真是鐵石心腸嗎?一個男人,因為擔心我而在門外跪了三天。無論是真情還是假意,我都無法視而不見。”
“是麼?”陳策遠只是淡淡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後來,我在登基前的那一晚,偷偷潛進了丞相府。你們都沒有發現。”
陳策遠僵了僵。
秦恆繼續說:“我看到了你被陳丞相罰跪,說你胸無大志,被一個女人迷得團團轉。而你跪在祠堂前,一言不發。我終於在那刻明白,你接近我也許一開始是因為丞相的囑咐,可是後來,你的心還是偏向了我,才會一次次和你父親衝撞。”
“你竟然早就知道。”陳策遠不敢置信地看著秦恆,低笑了起來。
他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個笑話。幾乎他所有的信仰,愛情也罷,仇恨也罷,都可以被秦恆這個人幾句話瞬間顛覆。秦恆也好,小晚也罷他似乎從來都沒有看透過她。而他的一舉一動,竟然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陳策遠,那時候我對你好,都是真的。”秦恆發現自己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只能笑。笑自己當初的任性妄為,笑陳策遠與自己的可悲可笑,笑命運的陰錯陽差。
“這麼多年過去了,真真假假,是真是假,還有什麼關係呢?”
“沒錯。”秦恆還是笑,“我和你,永遠都是在真假的懷疑之中,我們註定,走不到一起。”
——“策遠哥哥,來來,快嚐嚐御膳房新做的茯苓糕。酥酥甜甜,入口即化,你試試?”
——“那有什麼關係?在策遠哥哥面前,小晚永遠是小晚,無論什麼身份。”
——“放心吧,我也就偷偷地在你面前這樣叫,好不好?”
那時候的兩人,笑得開心。
可是如今想想,那幾句話裡的情誼,到底是真是假也已經分不清楚
“是啊。當年的我們,都走不到一起。現在的我們,更是敵人。”冷風吹來,陳策遠咳了咳,肩膀又開始微微作痛。
秦恆皺了皺眉:“你的身體,比以前差了許多。”
陳策遠無聲地笑了笑。
秦恆心一沉:“是這幾年落下了病根?”
陳策遠還是沒有回答。那已經是預設。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飛沙走石,落葉紛飛,並肩坐著的兩個人的思緒紛雜。
良久,秦恆才再次開口,卻是丟了一個炸藥包過來。
她說:“陳策遠,我嫁給你罷。”
賀儀的記憶01
她說:“陳策遠,我嫁給你罷。”
“為什麼?”
“只有這樣,才能最快結束戰爭。”
陳策遠很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你不願投降,就願意嫁給我了?可是嫁給我,也還是投降。秦國的江山,你不守了?”
秦恆淡淡地回答:“是,我不守了。”
寒風吹來,陳策遠劇烈地咳嗽。
他真的很難相信,秦恆竟然會如此心平氣和地說出這幾個字。他那樣清楚,在秦恆的心裡,什麼都沒有秦國的江山重要。 因為那是她父親一手拼下來的。
為了秦國,她從一個公主做了一個皇帝。
為了秦國,她可以一聲令下誅滅陳家九族。
為了秦國,她甚至可以一直拖著自己的終生大事,遲遲不肯嫁人。因為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