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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地的春天,既沒有北國的風寒,也沒有南國的溫暖,卻也已經是綠意盎然。
“咯啦”一聲,是鎖落的聲音。
曾經姜地那唯一一家藥鋪——“不悔藥鋪”的大門“吱呀——”一聲被開啟。鐵釦環落下厚厚的積灰。那木質的大門、門上的牌匾也早已被風雨洗刷地發白。
三年的時光,足以改變很多的東西。
比如說,不悔藥鋪的旁邊,早已開了另一家“同仁堂”。那裡的人進進出出,與這裡的門庭冷落構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個約莫十歲的小姑娘,正站在那個開門的青衣少年的身邊,圓鼓鼓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周圍。她的身板有些瘦,扎著包子頭,身穿一件粉色衣裙,肩上還揹著一個小包袱。
青衣少年看著大門微微地嘆了一口氣:“看樣子,她還沒有回來。”
這個少年約莫十六七歲,容貌平凡卻讓人賞心悅目。那是從眉宇之間透出來的淡淡的安寧,而除了那種安寧之外,他身上還有著不屬於那個年紀的穩重和堅強。
他的腦子裡不禁再次回憶起三年前的那個觸目驚心的夜晚。那個紅衣的女子近乎透明的臉頰,眉心的硃砂痣紅得妖冶刺目。她在徹底消失之前,只留下了一句蒼白而又近乎脆弱的話。
“三年之後,春分之時,不悔藥鋪,定不負約。”
小姑娘聞言回過頭來:“哥哥,你是在跟我說話麼?”
少年沒有回答,只是側過頭來對小姑娘微微一笑:“好了,我們進去吧。”
“哥哥,這個就是我們的新家麼?”
青衣少年笑了:“這本來就是我們家。三年前,我們就是從這裡離開。”
院內已經是雜草叢生,牆角、門板上也佈滿了蜘蛛網,昔日的藥鋪已經荒廢至此,正是百廢待興。
青衣少年嘆了一口氣:“小禮,看樣子,我們得忙一陣了。”
叫做小禮的小姑娘嘻嘻笑了,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我不怕,哥哥,我們終於可以不用到處奔波了是不是?”
“是啊,以後,我們就會住在這裡。”他忽然喃喃自語,“我們要等一個人。”
他偏過頭望向了那熟悉的屋子,在心中暗暗一嘆:三年了,姑娘,你還好麼?
你會回來吧?還有五天還有五天,就是春分了
經過五天的打掃,不悔藥鋪終於完全恢復了記憶中的模樣。那“不悔藥鋪”的牌匾,早在第一天就被擦得鋥光發亮,遠遠就能看到那醒目的牌匾。
不少同仁堂的夥計也常常到隔壁張望,私下裡偷偷議論:這藥鋪終於要開了,會不會影響我們今後的生意啊?
可是,一連五天,他們從來沒見過藥鋪的大門被開啟過。
直到春分這一日。
春分這一日大清早,天還沒有亮,小康就已經起床,開啟藥鋪的大門,甚至在門口掛出了兩個大紅燈籠。他微笑著看著那喜氣洋洋的大門,便走進了廚房去做早餐。
賀禮起床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出房門的時候還在揉著眼睛,看到桌上的豐盛的菜餚時,嚇了一跳:“哥哥,今天是怎麼回事?”
小康恰好將一盤紅燒鯉魚上桌,道:“今天,她就要回來了。”
“她?”賀禮的動作僵住,愣愣地看著小康,“她是誰?”
小康揉了揉賀禮的頭髮:“小禮,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他說著,往門口的方向望了一眼,那裡還是空蕩蕩的。他補充了一句:“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叫她一聲‘姑娘’,三年前,我們約好在這裡再見的。”
賀禮愣了愣,臉上的笑容忽然就這麼消失了,只是傻傻地看著小康忙碌的身影。
這三年,她知道哥哥有心事,難道是為了一個女人?
日出、日過中天、日頭偏西、日落
小康一次次地望向大門口,一次次地失望。每一次,每一次那裡都是空蕩蕩的。
有一次有人在敲門,他欣喜若狂地抬頭,卻發現站在門口的是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請問,是藥鋪麼?”
小康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卻還是勉強地過去微笑:“不好意思,我們現在還沒有開始營業,要買藥的話請到隔壁的‘同仁堂’。”
老人點了點頭,往隔壁走去。小康隱隱還能聽到他在口中唸叨著什麼:“還以為這家藥鋪要重新開張哪,原來的紅溪姑娘可是個好人,也不要我們的藥錢”
小康渾身一震,心頭無限辛酸。他怔怔地望著遠處的方向,不放過任何一個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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