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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輕搖紙扇,試圖為她降暑消火。
“龍子,她的孩子也配稱這兩個字?”彷彿是觸動了心底的痛處,恨意噴湧而出再也抑制不住,皇后驟然大怒,“這個賤人,仗著肚裡的野種胡作非為,她既然說本宮欲加害她肚裡的野種,那本宮就隨了她的意,毀了她肚中的野種,看她還怎麼輕狂。”
目光陡然變冷,眼底的陰冷之意彷彿扯碎了偽裝,與那臉上的陰沉之色同樣冰冷。
如今四下無人,她也不必再做戲給他人看了。
她隱隱記得當初用來毒害妃嬪的紅花還留著一些,過了這麼多年,她本以為可以就此收手,想不到還是走上了當初的路。
嫻妃,你竟然捨得犧牲自己肚裡的孩子作為對付自己的籌碼,那麼她索性就讓這個野種徹底得犧牲。
夜幕森森,月滿如盤,御花園裡漆黑一片,黑暗似一塊望不穿的黑幕,遮住了所有的光線。
一縷薰香徐徐飄起,化作青煙隨清風在空氣中浮動,似翻湧的暗潮,讓人永遠猜不透它擴散的方向。
“娘娘,該服藥了。”紫鳶端著一碗湯藥,從容不迫地往素蝶的閨房中走來。
“太燙了,先擱著吧。”素蝶看也未看只是淡淡吩咐了一句,不知為何,她今日總覺得心中有些無端的壓抑,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即將發生。
自從她懷上胎以後,便更是注意飲食起居,每一個細節從飲食起居至衣食住行都全數交由紫鳶打理。也許是見多了宮裡的廝殺爭鬥,也許是她本性多疑,總而言之茫茫六宮中除了紫鳶,她誰都信不過。
“娘娘這要涼了對胎兒可不好,還是趁熱喝了吧。”紫鳶笑了笑,也不等她作答,便捧著藥罐走了上來。素蝶眉頭輕攏,淡淡看了那湯藥一眼,那平日裡再收悉不過的氣味如今卻隱隱令她有些作嘔。
直覺告訴她,這湯藥一定有問題。
心底彷彿猜到了什麼,臉色陡然結冰,她端起湯藥,並未往嘴邊送去,而是將其全數倒灑在了地上。湯藥傾瀉而下,落在地面上匯聚成一道水灘,暗黃色的藥汁似毫無生氣的死海般空洞得駭人。
目光凝聚在那湯汁之上,素蝶心中多了幾分莫名的緊張,希望一切只是自己的多疑。
只是片刻,那湯汁立刻發出滋滋的聲音,隨後有幾個氣泡浮上水面,只用了一秒便隨即破碎。
目光驟然變冷,素蝶神色凌厲地看著紫鳶,口氣裡不帶一絲感情,“這是怎麼回事?”
“娘娘,奴婢不知。”紫鳶露出幾分慌亂之意,似做賊心虛,倉惶下跪。她目光閃爍,氣息急促,彷彿隱瞞了什麼,不敢抬頭對上素蝶的目光。
“不知,本宮所有的衣食住行都交由你一人打點,你如今卻要告訴本宮你什麼多不知?”眼中多了幾分不可置信,她不僅提高了語調,話裡半是威脅半是失落。她怎麼也不能接受,自己最信任之人竟會轉首來加害自己。
難道宮中冷暖竟現實到這般地步,就算患難與共,也不能彼此完全信任。
“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還請娘娘明察。”紫鳶不再似往日那般鎮定自若,彷彿所有的堅強在東窗事發的那一刻瞬間變得一無所有。
她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是錯的,她永遠不會再相信自己。目光中多了幾分悲憫之色,她只求她能顧及往日之情不要將事情鬧得太大。
“枉本宮這麼相信你,以為你一心一意輔佐本宮,想不到竟也是另有所圖。”眼中掠過一絲陰冷,震怒過後臉上就只剩下絕望,素蝶扯出一個諷刺的笑意,心灰意冷道,“罷了,從今日起,本宮將不會再相信任何一個人。念在我們主僕一場,我也不想趕盡殺絕,我們之間就好聚好散吧。”
“娘娘,請不要趕奴婢走,奴婢一定會好好侍奉您,再也不會這樣了。”兩行清淚從眼眶跌落,紫鳶半跪著爬上前試圖扯住素蝶的衣角,想要留住她即將轉變的真心。
“本宮不會殺你,但也留你不得,從今日起,本宮再也不想看到你。”心中湧起一陣酸意,素蝶強忍住心中的苦楚,趁著自己還未後悔,斬釘截鐵地斬斷了兩人之間最後的退路。
對敵人仁慈,就等於對自己殘忍。婦人之仁,是宮裡的大忌,若要存活,就必須學會對所有人殘忍。
說完,她撫了撫衣袖,轉身離去,不再多看紫鳶一眼。背叛她的人,不管曾經多麼忠誠,此刻都已經變質。
當真心演變成利用,當信賴被背叛踐踏,所有的一切,就好似東去的急流覆水難收,就算再不忍,也無法避免最終的顛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