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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怎麼逃都無法逃出生天，只能被鎖在絕望中等死。

素蝶愁眉不舒，目光茫然地看著前方，多日來的萬念俱灰已經讓她漸漸麻木，縱然已經過了多時，但她時常還以為自己腹中依舊存在著一個生命。

也許是將所有的期盼都壓在這個生命之上，所以到了失去的時候才會感到這樣悲痛欲絕的絕望。

那曾經擁有另一個心跳的腹中，如今只剩下毀滅過後的平靜。似一場悄然無息的災難一瞬間改寫了她本可以擁有的一切。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這樣消沉了多久，她不願去面對任何人任何事，也無力去面對那些血淋淋的血債。每一日敏瀲都會來這裡陪自己坐一陣子，勸自己多少服下一點食物。只是她太累了，累到再也無力撐著走完接下來的路，累到以為這便是人生的盡頭。

即使冠寵六宮，即使三千寵愛於一身，她也依舊是如此無助，不過是似尋常人一般逃不過七情六慾。

是她太過無能，無能到連自己僅有的骨肉都不能保全。

莫非是因為她害過燕嬪的孩子，所以上蒼便奪取了她的孩子作為報應。

若不是皇后緊緊相逼，她也不會初次下策。如若她不狠心失子，恐怕就是母子俱亡。

如今一來，她可以順理成章地說是有人做人偶去謀害自己肚裡的胎兒，藉此轉移並否定所有對自己不利的言論。不論是按人之常情還是利益權衡，憑據哪一個出發點得出的結論，一個母親都不可能去謀害自己肚裡的孩子。

她正是利用了人性的弱點，也利用了自己比他人堅強的一面。

若不是親手所為，她很難相信，自己竟會比她們還要狠毒，為求自保連親身骨肉也捨得下手。

但這一切都是她們所害，若不是皇后不擇手段，若不是梅妃添油加醋，若不是其他人冷眼旁觀，她的胎兒就不會慘死腹中。

臉上蒙上一層陰霾，眼中多了幾分殘忍，壓抑多時的恨意順勢而發，素蝶勾起一個陰冷至極的笑意，雙眸中除了恨再也看不到任何情緒。

皇后，梅妃，全妃，你們雙手沾滿我的孩子的血，總有一日，我要你們血債血還，而那一日，我要你們承受比我今日更痛苦千百倍的折磨。

這一筆血債，除非她死，否則就一定要還清。

作者有話要說： 素蝶開始變得狠毒不擇手段啦！

☆、第十章　步步驚心沉浮落（3）

銅花鏡前，一個女子低眉顧盼，垂首攢眉，一抹悽悽的哀怨之色在眉宇舒緩間貫穿始終。她恬靜淡坐，始終一言不發，任憑敏瀲那佔滿胭脂的手她的眉角旁十指齊飛。

輕描娥眉，素裹銀裝，一抹粉黛從臉頰滑過，勾勒出精緻絕倫的五官。素蝶沉默不語，目光微婉，看著銅花鏡中日漸消瘦的臉，只有靠那胭脂下的精心描繪才能讓自己看起來多一點生氣。

想不到自己也是如此庸俗，她的孩子方才過世，她便要披上濃妝以色相示人。

寒謀微斂，素蝶看著銅花鏡中的自己，眼中似有幾分暗湧，彷彿看著一個仇人，血淋淋的債清晰在目，若不用性命抵押此生此世也還不清。

“娘娘，今日帶上皇上賞賜的那一串玉石可好？”敏瀲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她，沉思了半晌才謹慎開口。

“玉石？”深眸中滑過一絲疑惑之色，素蝶娥眉輕攏，思量了片刻心中才豁然明瞭。那不是皇上特意賞賜的貢品嗎，整個紫禁城中只有兩個，皇上為褒獎素蝶與燕嬪懷有子嗣有功，特將這僅有的兩串玉石賜予兩人，以表彰榮寵之甚及為皇子祈福。

如今燕嬪的孩子是平安產下，而自己的孩子卻再也無緣看到天日。這得天獨厚的玉石，如今看在眼裡，卻只覺得分外可笑。

若沒有這份榮寵，也許她的孩子就不會扯進宮闈廝殺中，也許就能僥倖保住。她恨這份榮寵將她們母子二人推進絕路，卻更恨自己無能為力無法手刃仇人。

“本宮的孩子都沒了，還要那玉石做什麼，拿去賞給下人吧。”她冷冷出聲，陰冷的語氣裡不帶一絲留戀，彷彿在他人眼中彌足珍貴的東西，對她而言只有過往的種種不堪。

“這”敏瀲面帶猶豫地看了素蝶一眼，知道她心意已決，也只好順從了她的意。十指緩緩將梳妝盒開啟，目光在琳琅滿目的珠玉來回搜尋著，卻始終不見那玉石的蹤跡。

“娘娘，那玉石您可曾帶過？”敏瀲憂心忡忡地開口，目光不斷在素蝶的臉上徘徊，時刻警惕著她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不悅之色。

縱然心中已經有了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