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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洗去了一身的血跡,卻難掩眼中未滅的殺意,在這漆黑一片的屋中,他凜冽的黑眸便如野獸的瞳孔一般,幽冥陰冷,讓我不寒而慄。
他問我:“怎麼了?”
我呆怔了半晌,胡亂回了他一句:“我冷了。”
我話音剛落,夜梟已然拉開了一旁的衣櫥,兩片深紅的碎布飄然而落,夜梟,他的背影瞬間僵住了。
落在地上的,正是剛才那件被我一怒之下割成兩截的嫁衣。
夜梟,他背對著我,一動不動地看著那件嫁衣,我不知他到底看了多久,我只知道,我等了他那麼久,我真的有些冷了,他終於彎下腰去,撿起了那件嫁衣。
他的動作是那樣小心,那麼輕柔,彷彿那不是一件已經殘破,再也無法穿上的嫁衣,而是一件一碰就碎瓷器。
他輕輕撫摸那件嫁衣,拂去了它上面的灰塵,他小心翼翼地捲起了它,當我意識到,他是要把那件嫁衣收起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我竟一瞬間變得萬分焦急。
我想也沒想,便衝著夜梟喊:“把它給我。”
我以為我要夜梟把那件嫁衣給我,夜梟,他一定會立刻給我,畢竟,它本來就是送給我的。
但夜梟,他卻依舊只是小心翼翼卷著那件嫁衣,他根本沒有回頭看我,他只是背對著我,輕聲對我道:“它已經壞了,再沒可能穿上你的身,你若還覺得不夠解氣,這滿屋子的東西,你都可以絞碎,摔碎,我都不會攔著你。”
誰說它壞了?
我緊咬著下唇,看著夜梟。
我能把它補起來,我很小的時候,就和母妃學過針線,不就是用孔雀金絲,架個十字的編制框,把斷了的線接起來麼,誰說它壞了?
我知道,我再和夜梟說些什麼,他都不會把那件嫁衣給我,所以我便下了床,走到夜梟身後,伸手搶他手裡的嫁衣。
我搶了一下,夜梟卻攥著另一頭一放,我再猛一用力,他終於鬆了手,卻背對著我,並沒有回頭。
他似乎斷定我會把嫁衣絞成碎片,就這樣繃緊了身體,背對著我,紋絲不動。
我把斷成兩截的嫁衣襬到了床上,我真是很喜歡這件嫁衣,若不是恨夜梟刺了我一劍,我當時,極有可能會把它穿到身上。
我用手輕撫這件嫁衣,它厚薄適中,似乎是用天蠶絲做的,不管是什麼季節穿上,都不會冷,更不會熱。
它的繡工極為繁複,那一朵朵牡丹,用了千針萬針,繡得栩栩如生,中間那隻仙鶴,遠看更是像真的一樣,甚至連它身上的每一根羽毛,都那樣的飄逸,浮動。
更讓我愛不釋手的是,它上面了綴滿了各式各樣的珍珠、瑪瑙、翡翠、珍珠,它們竟然沒有一顆是相同的。
可想而知,做它的人,花了多大的心思。
沒有女人會不喜歡它,我也一樣。
我把燭臺搬到了床上,拿出針線,一針一線地開始縫補它。
我不知道夜梟是什麼時候站到我旁邊的,但他擋住了燭光,讓我看不清晰,有好幾針,我都縫錯了。
所以我便皺著眉對夜梟道:“讓開點,我看不到了。”
他立即讓開了。
他在我身後,聲音極低地問我:“這衣服,你喜歡麼?”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他:“喜歡。”
然後,我就再也沒有聽到夜梟對我說話。
我也不知道我趴在床上,到底縫了多久,當我瞌睡得連眼也抬不起來,幾乎就要趴下去的時候,我感覺到一雙結實的手臂,從我身後,輕輕把我從那件嫁衣上抱了起來。
我靠進了一個溫暖的胸膛,我毫不猶豫地伸手圈住了夜梟的後背。
夜梟,他抱起我之後,就把雙手貼在了我腰上。
我又感覺到那兩股炙熱的內力開始源源不斷地湧入我的身體。
我扭頭,把我的臉頰緊緊貼進了夜梟胸膛,我用我的雙手,緊緊抓住了夜梟的後背。
我知道,從今天開始,我每個晚上都能睡得很好,無病無疼,甚至,也沒有噩夢。
而夜梟,從今天開始,一直到九個月以後,他必定再沒有一晚會安眠。
一夜無夢。
我以為我醒來的時候,夜梟必定會在我身旁,卻沒料到我睜眼的時候,只看到夜睿,面若凝霜地站在我床前。
我一下擰起了眉頭。
我從沒想過,夜睿有一天會守在我床頭,端著熱水、早點等我起床。
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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