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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把他當作自己!祈晨的話響在無陽的耳邊。
望著躺在床上的師父,無陽眨眨失神的眼。此時他恍惚的發現,自己有多麼的害怕和緊張。那明明只是兩個並不嚴重的傷口,只是失血過多而已,他為什麼會緊張得好像師父生命堪憂似的?
殺手界誰人不識穆先生,誰不知道他是老不死成了精的!
以前,師父也曾一身傷的回家,也曾一邊說笑一邊處理傷口,也曾有很多次幾乎掛掉只是那時年紀小,心硬硬冷冷,根本不會痛不會害怕不會擔心。
可是現在長大了,成熟了,見識了太多生與死、傷與痛,為什麼,反而不如孩提時冷靜和漠然?是從什麼時候有所改變了呢?
又或許根本沒有改變,一如穆先生調教的冰冷無情——在他身上,那無數的傷痕烙印著,即使是子彈穿進了身體,又有什麼值得害怕和緊張?哪怕是給自己剜出子彈,他都沒有緊張、不會顫抖,為什麼,今夜,他的手抖了,心慌了,如置冰窖般的冷!
無陽似木偶般的在工具上移動著手指,在面前的人體上輕巧的取落。
混亂的思緒被條條抽離,鮮明的答案正漸漸浮出水面。
無機制的動作,無焦聚的眼神,無盡頭的神遊無陽根本沒有發現,床上的人已然睜開了雙眼,正冷冷的、淡淡的、深深的、幽幽的凝視著自己。夜般深黯的眸色與失了血色的蒼白,搭調得如精靈,高貴神秘悠雅卻慵懶。
呆呆的將傷口處理好,上藥,包紮。那動作是如此的乾淨利落,處理得是那麼得宜漂亮!最重要的是,做這一切的人兒呈現的是失神的狀態。
穆先生凝視著無陽的動作,好似正在處理的不是自己的身體般,他正被無陽吸引著,極度的好奇無陽的狀態為何會如此奇怪。
所有的事全部做完,無陽舒口氣,坐在床畔。
無神的眼遊移在幾乎完全光裸的人身上,手指小心的滑過被處理過的傷口,許久。
突然,他意識到了流動的空氣中幾不可察的冰冷,伸手取過床尾的薄毯,非常輕柔的將毯子覆蓋在師父身上,失神的想著,烙印在身上的傷痕會是多麼痛啊。
“嚇!”無陽瞪大眼睛,突然間回過神。因為他看到了一雙幽深無底的眼睛,正死死鎖著他,彷彿加諸於靈魂上的枷鎖!
“寶貝,晚上好!”
兩泓溫柔的潭水淹沒無陽的意識,無陽只覺得師父的胳膊越過了自己的腰,天地翻轉,他就跌進了床裡,被師父溫柔的壓制住。
血的腥氣,藥的味道,被體溫蒸發著鎖在他的周身,無從掙扎。
“師父會痛的”無陽愣愣的望著穆先生的眼睛,從那雙水汪汪的眼睛裡,看著自己的倒影,收拾不住的落寞與驚愕透著淡淡的憐惜,完全呈現。
“不會!”夜色凝成的眸子收容著無陽眼中的驚慌失措,轉成難得的溫柔和憐愛。
時光彷彿後退了,他還是個孩子,被師父摟抱著渡過每一夜的惡夢。那時的他,習慣了保護弱小的弟弟,經常在第二天醒來時,發現小小的胳膊摟著任性踢被的師父,而師父卻蜷成一團縮在他的懷裡。
睡著的師父,總是毫無防備,放鬆,洋娃娃似的精緻可愛。
“師父,你受傷了,早早休息吧。”總是看著師父的臉,會讓人受不了的。無陽嘆息著,卻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時光忘記了它的雕刻刀,竟任這張精緻的面孔似從記憶中幻化出來。每當凝視著他時,自慚形穢之感就會油然而生。可偏偏,師父就像罌粟般,迷惑著他、引誘他,一面沉醉不願醒,一面承擔著遍身罪孽的壓抑。
“為師沒事。”一瞬不瞬,那溫情的眸子如同融化的冰,越漸深切的捕獲無陽的無措:“你在為我擔心嗎?”
“”無陽只是怔怔的凝視著師父,不知道那擔心兩個字是不是應該出口。
“你知道嗎?你現在的表情會令人想犯罪的!”
“我已經罪孽深重了!”
“是嗎?那介意更多些罪孽嗎?”
“師父”
“寶貝,別怕!”穆先生輕輕拍拍無陽的背,而後緩緩的撫慰著:“我不會死的。”
“師父,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受傷的!”
“沒什麼!”微攢眉,他並不想就此話題聊下去。不過徒弟那不時冒出來的固執性格令他總有招架不住的時候,每當招架不了,他就想逃離。只是,他已經在努力告訴自己,不能再逃了。
何況現在他也逃不了,一身是傷,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