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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她一點兒都沒有身為龐博佳的太太的自覺,也不認為自己已婚。看著她困惑的模樣,博佳猶豫著要不要提醒她。他的笑聲停止了,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嚥下。
童智美不認為她已經嫁給他了,這是再理所當然的,不是嗎?!
他們的婚姻只是一個權宜之計,是他們為了逃避必須面對的婚姻問題而衍生出來的畸策,透過這一樁婚姻,他們將得到彼此所想要的自由,這意謂著他無權羈絆她,他甚至不該有想要約束她的念頭——不管是有意或是無意。
龐博佳在心底自問,他真的想要這一樁毫無意義的婚姻嗎?他有沒有在無意中,促使他們結婚的目的變了質?童智美——他的婚姻合夥人,是個很吸引人的女子,不是嗎?他會不會是因為受她吸引,才昏了頭的答應她的「求婚」?
許多疑問在他心中一個又一個的浮現,他清楚地看到諸多問題所在,但他不確定自己是否想要知道真正的答案。
此刻,他所該堅持的,應是在木已成舟後,盡力遵守他們當初的種種約定——他會給她自由。這是他在此刻明確不過的目標了。
他不像智美那樣,對自己的婚姻毫無感覺,這跟他當初想的不一樣,在法院交換過戒指和誓言後,他的心態就有了些許變化。
與她結婚並沒有為他帶來獲釋的感覺,相反的,他竟然覺得他是個「已婚男人」了。他想這或許是因為今天才剛結婚的關係,也許再過幾天,他就不會這麼認為了。此刻會如此,大概是適應不良的緣故吧。
他對婚姻這種東西向來有些過敏。
釐清了一些散亂在腦中的思緒,他的心漸漸清明。
「博佳?」見他失神不語,智美叫喚了聲,同時有些不確定地看著他。
他抬起頭,視線凝聚在她臉上。他對她微微一笑,她放鬆了些。
「有什麼問題嗎?」她問。
搖搖頭,他說:「沒有,一切都很好。」
智美也笑了,「是嗎?你也這麼覺得。」她說:「我也覺得到目前為止,所有的事情都進行得很順利喔,一切都會很好的,放心吧。」
4
這天晚上,智美睡在她的房間裡,很快便睡著了。
過去即使是在她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床上,她也偶爾會因為工作或其它事情所帶來的壓力而久久無法入睡——即使她已經累得動彈不得。
隔天一早,鳥鳴和晨曦叫醒了她。
博佳給她安排了一間看得見日出的房間,她精神飽滿地醒來,看了看時鐘,發現不過才五點半多。
這張床真的很好睡。她嗅了嗅枕套的味道,聞到陽光和香草植物混合的味道。
或許是薰衣草的關係吧,薰衣草香幫助放鬆神經,減輕壓力。
早晨的微風從未關緊的窗子吹進來,雪白的窗簾被吹得飄飛起來。下了床,她走到窗邊,將窗簾拉攏、束起,同時注意到有人在花園裡穿梭。
是博佳。
他也這麼早起床啊?
這時間,他在花園裡做什麼?
她看見他蹲了下來,半腰高的七里香恰恰遮住他的身影,只看見他頭上的大草帽。
不久後他又站起來,走到一片矮小的綠色植物前——真抱歉,她能喊得出來的植物名稱實在不多。
他在挖掘泥土,她看見他把一個球狀物體放進泥土中,然後又將泥土覆蓋起來。
他抬起手臂在額頭上抹了抹,突然他往窗子的方向看過來。
智美愣了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朝他揮了揮手,沒有像受驚的小兔一般躲開,假裝沒看見。
他露出一口白牙,朝她咧嘴笑著。
智美讀出他的嘴型,發現他是在跟她打招呼。
他用唇語告訴她——早安,睡美人。
智美笑了。想到她睡了一夜的頭髮此刻應該是蓬亂的見不得人,他真是幽默。
她微笑地拉上窗簾,轉身走到房中央換下睡衣,隨即到隔壁浴室盥洗。
十五分鐘後,她神清氣爽地走下樓。
沒見到博佳,想必他還在花園裡,她跟了雙便鞋,走出大門到花園裡去。
他的花園不小。
昨日來,沒仔細瞧;今日在晨曦下看這花園,才驚覺花園的美麗。
開著紫色花朵的朝顏花盤繞在矮籬笆上,花朵和葉片上還凝有早晨未蒸發的露珠。
朝露湛湛,在陽光折射下益發晶瑩剔透,玲瓏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