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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兒和瑞公子有私情,並且懷了身孕,這也許是人為推動的,又也許是一個意外。長期處在奴才階層的丫鬟,在有了可以向上爬的資本後,無疑會欣喜若狂、異想天開。塗山郡君在府內自然有無數眼線,瑞大奶奶掌管家務,當然也不會一點勢力沒有。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槿兒,然後授意她一邊挑唆姨太太嫁禍郡君,一邊居中牽線,自己有身孕的姐姐自然是那個嫁禍的不二人選——告訴她郡君定會保她平安無事,何況她還有肚子裡的孩子這個萬能護身符。如此一來,這個“嫁禍”必然會失敗,那麼誰是幕後主使者?誰是要害郡君的人?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姨太太。
塗山郡君要整倒姨太太,這可以理解;瑞大奶奶不幫自己的親婆婆反而幫郡君,這也可以理解——與其討好雖然受寵但是沒有一絲身份背景的姨太太,不如討好出身高貴深受皇家恩寵的嫡母。雖然庶母是丈夫的親生母親,但以瑞公子的性格,決不會因為瑞大奶奶和親孃關係好,就高看她一頭。
這樣一來,大部分的問題都可以解釋:槿兒就是那個直接授意椿兒的中間人,那個關於郡君衣飾的問話,讓曦雨靈光一閃串起了一切。衣服上繡的是山茶還是蓮花?正常情況下被問到這個問題,依照之前椿兒的反應,應當是回想思索一下才會有一個很猶豫的答案,但椿兒卻很肯定並且不假思索地回答,繡的是蓮花!這個蓮花圖樣,必然和這件事有關係,並且給她的印象很深,所以椿兒才會迅速地給出了答案。
學士府裡兩大掌權實力派人物聯手,郡君可以拔掉眼中釘肉中刺,瑞大奶奶就更好說了,一方面討好了嫡母,塗山郡君不會少了她的好處;另一方面,順理成章地除掉了瑞公子的小妾,等孩子生下來,只會認瑞大奶奶做母親,椿兒就鐵定成了炮灰,僥倖不死也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曦雨打了個冷顫,不知道槿兒是不是像她姐姐這樣糊塗,抑或想清楚了一切卻依然把自己的親姐姐推入火坑?
但是,有一點仍然讓她百思不得其解——如果這一切的謀劃都是為了除掉姨太太的話,那麼今天塗山郡君完全可以乘勝追擊,不讓姨太太有一絲一毫翻身的餘地。可是郡君卻只是把姨太太軟禁了,反而在林耘霰面前說瑞哥兒的好話,這又是為什麼?
曦雨打發了那個小丫鬟,一邊思索著,一邊和似月又原路返回。
黑夜沉沉,彷彿其中蟄伏著一頭野獸,欲擇人而噬。
曦雨已被服侍著梳洗停當,躺在了床上。侍女們正欲放下床帳,塗山郡君撩起門簾走了進來。
“姨媽。”曦雨欲起身,又被郡君按了下去。“都這麼晚了,姨媽不歇著?”
“來瞧瞧你怎樣。”塗山郡君露出一個慈愛的笑容,仔細問了丫鬟們茶水爐子什麼的都準備好沒,別讓姑娘半夜起來要茶的時候卻沒有。
“姨媽費心了。”曦雨此刻的感情很複雜。這位長輩的手段很讓人害怕,可是,她對自己的確很好。也許是深宅大院中枯燥寂寞的生活、丈夫不忠的痛苦把她從天真的少女折磨成了這個樣子。曦雨潤潤唇,她思前想後了一個晚上,最後還是決定趕緊遠離這個是非之地,雖然很不好向郡君開口,但晚說不如早說,乾脆一鼓作氣了:“姨媽,我來這兩日,不但沒能好好服侍您,反倒弄傷了自個兒,給您又添了麻煩。病上添傷,這是晦氣,不如我明日先回家去,等自己傷好了再來侍奉您,好嗎?”
塗山郡君的笑容消失了,嘆了一口氣。
曦雨忐忑不安,卻聽見她似自言自語地說:“這樣也好。”
“今兒下午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是,姨媽。”曦雨有些緊張,但還是實話實說。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果然不錯。”塗山郡君苦笑:“怪不得你待不住。”
“姨媽”曦雨躊躇。
“想走便走吧。”塗山郡君拍拍她的手,悵然:“這裡也不是什麼好地方,沒得叫人心煩”
“姨媽。”曦雨低低叫了一聲,也不說話了。
“明兒一早,我便命人備車。今晚上好好歇著,別思慮太多了。”塗山郡君又溫言叮囑了幾句,看她睡下便走出去了。
曦雨躺在被窩裡,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一夜無夢好眠。
“這是給蕙大姑姑和你嫂嫂、姐姐的回禮。”塗山郡君命人把一大箱子東西搬出去放在車上,又命徐嬤嬤親自搬出一箇中型的箱子:“這是給你的。”
中型的箱子是上好的紅木做的,漆得明光柔和,用一把小巧金鎖鎖上。塗山郡君拿出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