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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椅裡,她就跪在他腿旁,仰臉說:“是不是得張塊白布,把剪下來的指甲包好呀?”
“就這麼來吧,又不是宮裡女人梳頭,沒那麼多講究。”他把手伸了過來,“看好嘍,別把爺爪尖兒剪了。”
她抿嘴一笑,“剪不了,我仔細著呢!”
於是七爺就那麼悠哉悠哉讓他伺候了,沐小樹是個揪細人,抓拿的力道正好,他眯眼瞧了瞧,他握著他的手,歪個腦袋,剪得專心致志。七爺又把眼睛閉上了,就這麼挺好的,比在外頭喝花酒舒坦。瞧著滿世界花花綠綠的粉頭兒,眼前晃悠的就一個人,還不如老老實實回來看著他呢。
只不過王爺很苦惱,這可怎麼辦呢,弘策怪模怪樣的,兄弟倆要是栽在一個人手裡,這不是湊熱鬧嗎!他知道老十二對沐小樹不一般,橫豎弘策是光棍漢,倒不打緊,自己呢,有家有口也動這凡心,簡直不像話。
這小子有什麼妖術吧?他覷眼朝他瞧瞧,也一般啊,就是長得俊點兒,耐摔打、脾氣好點兒。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呀,鄉巴佬、土包子、見人點頭哈腰裝三孫子,要腰桿兒沒腰桿兒、要氣性沒氣性不過這也是出身造成的,怨不得他。七爺琢磨琢磨,不能把人怎麼樣,往後是不是照應著點兒。往上提拔提拔,好讓他將來的子孫受點蔭澤,不必像他這樣壓彎了脊樑。
真是想得太周全了,七爺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高瞻遠矚過。他重新闔上眼長嘆一聲,自己給自己找事兒,瞧上誰不好,瞧上個小子。往後不打算生兒子了?沒兒子誰來襲他的爵呀,誰來給他養老送終啊?
玩玩還行,別當真,當真傷自己。七爺善於自我安慰,小樹忙著料理他的指甲,他半抬起眼看籠裡的鳥兒,緩聲道:“回頭讓那金送三千兩銀票來,你去十二爺那兒,把前賬全結了。不許欠著人情,記著了?”
定宜抓著他的手指,自己心裡嘀咕,情欠下就欠下了,用錢哪兒能結算得清吶。嘴裡卻得應:“知道啦,我就說狗錢也結了,十二爺要嫌不夠,讓他再管您要,好不好?”
七爺吊起一道眉毛,“別坑我啊,兩千五百兩買只狗綽綽有餘了。別說狗,就是小戲兒都能買十來個,唱一出八仙過海不差人了。”
定宜道:“八仙過海嘛,十個人不是多倆?”
七爺嘖了聲,“不能分派分派?餘下兩個一個扮張果老的毛驢,一個扮鐵柺李的葫蘆,齊啦。”
她沒話說了,只得應承:“主子指派得真有道理。”
王公的手,摸上去很舒稱,指甲剪完了拿小矬子打磨,來來回回的,給七爺收拾得挺好。弄完了七爺把十根手指頭並起來仔細看,發現每個爪尖上都有個標緻的圓弧,他說:“這是怎麼回事呀,不給鉸乾淨?”
定宜把盒子裝了起來,“鉸得太短了拿東西不方便,留點兒看著好看。”
七爺聽他說看著好看,這就是最好的解釋了。只要好看,剩點兒就剩點兒吧。他說成吶,“往後就這麼修整得了。天兒不早了,你回去吧。”轉身看鳥籠,“把錢給十二爺送去,要不明兒鳥全放生嘍。”
定宜半張著嘴問:“我這會兒就去?人家睡下了怎麼辦?”
“睡下了也去。”七爺說,“今天的債今天了,和十二爺說多謝他關照,往後就不麻煩他啦,咱們自己家的事兒自己能辦好。你也給我記住了,和十二爺遠著點兒,你是我七王府的奴才,抬籍進的是羽旗,不是他商旗。入了旗就得認旗主子,別說你,往後連你兒子都是我的家生子兒奴才呢!和外人少兜搭,你主子眼裡不揉沙,最不待見遠近親疏分不清的人。”
這話就是畫地為牢啊,生是七爺的人,死是七爺的死人。定宜不敢多嘴,恭恭敬敬應了個是,卻行慢慢退出殿外,騰挪兩步,在廊子下遇見了總管那金。
那金對插著袖子靠在抱柱上,看見她出來忙迎了上來,往殿內探了探,壓著嗓子問:“怎麼樣啊?主子這會兒氣消了沒有?”
定宜回想一下,七爺剛開始是搓火得厲害,後來倒是風過無痕了,給他剪指甲,他一臉的受用,沒看出來有餘怒。她說:“事兒都過去了,主子脾氣您知道。剛才主子發話,讓上您那兒拿三千兩銀票還賬呢。”
那金點頭,“我在外面全聽見了。”從袖袋裡掏挖出一卷龍頭票遞給她,“三千兩足足的,揣好了。”
定宜接過來,有點遲疑,這個時辰了,十二爺怕是已經歇了,可七爺囑咐的話又不敢耽擱。好在行宮的門禁不像紫禁城裡嚴苛,這片過去不下鑰,穿過兩個垂花門就到了。
她把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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