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3/4 頁)
候和她面面相覷。她哭喪著臉說:“坑死人了,這七王爺怎麼這麼壞呢,不上他那兒也不許到別處謀生路。”
關兆京摸了摸鼻子,“其實七王爺這人吧,荒唐是荒唐點兒,但是心眼兒不算壞。你要是在他手底下當值,別的好處不敢說,至少你不會再挨他欺負了。”
定宜欲哭無淚,“我不願意給他伺候花草”
關兆京無奈點頭,“志存高遠嘛,我知道。可現在人家發了話,我們王爺就是想留你也留不得了。”垂著手嘆了口氣,“王爺說你來了就叫進去,旁的不論,見了人再討主意吧!”
第17章
還見什麼呀,東西都給搶了。七王爺既放了話,十二爺也不能為她這麼個小人物鬧得兄弟不痛快。這回她算是踏實了,還是七王爺手段高,略動動小指頭,把困擾她很久的問題全解決了。
她把傘交給關兆京,深深鞠了個躬,“勞煩大總管,代我謝謝王爺的多番照顧。您也瞧見了,弄得這模樣”她垂頭喪氣搖搖腦袋,“不說了,我回去了,那頭喪儀沒做完,我中途撂挑子不好。”
關兆京霎了霎眼,“這就走?”
她噯了聲,“沒轍了,我還是回去好好伺候我師父吧!”說著打了個千兒,“您留步,我告退了。”
心裡難受著呢,一口氣松到腳後跟。直起身要退出去時,關兆京突然掉頭就跑,皂靴踏得地面咚咚的。她有點意外,抬起頭看,甬道上有人過來了,穿著石青素面袍,腰上束一溜蹀躞七事,行色不顯匆忙,腳下走得卻很快,倒挺巧的,正是十二王爺。
定宜要挪步也忘啦,看著他遠遠過來,琢磨難道得知她來了,趕著迎接她?她呲牙一笑,笑自己充人形兒,等他將到跟前,便往邊上閃了閃。
“你來了?”王爺還真在她面前停下了,“我正要去你們衙門,一道走吧。”
不打算謁見,又變成了同路,可不是無巧不成書麼!定宜應了個嗻,“王爺上順天府辦公務?”
他沒回答她,因為率先出了門,看不見她的口型了。她趕緊跟過去,王爺上轎,她在一旁肅立。轎子上了肩,不遠不近地跟隨,太陽曬得臉皮發燙,忽然覺得多大事都不算糟,還是很快活。
弘策坐在涼轎裡,蹙著眉頭,手指在膝上慢慢叩擊。因和皇上回明瞭,啟程的日子提前半個多月,臨走之前有些卷宗要再查閱。大熱的天裡不得歇,誰心裡沒有三兩火呢!可是辦著皇差,容不得鬆懈。他們這些人,說好聽了是皇親國戚,說難聽了是高階奴才。都看見他們出入坐八抬大轎,誰看見他們頂著毒日頭在西華門外候旨?弘韜先前來衝他撒氣,怪他往上呈報了溫祿兒子的下落。原是打算過了中秋再動身的,畢竟出京還有好長一段路,黃土壟上烤著,對於養尊處優的賢親王來說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盤算得挺好,沒想到中途被他打了岔,於是怨怪他,說他辦差辦魔症了,連累他一塊兒跟著吃沙子兒。
他回想起來,扯著嘴角一笑,說不清是個什麼味道。各有各的立場,不是人人都能矇混的。在朝中立足,誰的身後沒有點資本。如果喀爾喀安分守己,他就是諸皇子中底氣最足的,現在呢?他一直覺得自己是戴罪之身,不盡力,也許又會被外放,十年、二十年人這一輩子,有多少個十年經得起消磨?他才二十三,卻有種閱盡世事滄桑的感覺,這樣的體會,弘韜這一輩子大概都不會有。
被責備了,笑著應承,心裡再覺得鬱塞,表面依舊得謙和。人要經打磨,打磨完了扔出去,只要給你碗底大的平臺,就能夠順溜旋轉——十幾年前總師傅說過這麼一番話,現在悟出來,回頭一看,著實花了很大的代價。
靠著圍子嘆口氣,緊繃的四肢逐漸放鬆下來。轉過頭朝外看,轎子邊上多了個隨行的人,布衣很尋常,漿洗得有點發白,但是乾淨整潔。頭上沒有遮擋,彎彎的一雙眼,隱約有笑意攀在臉頰上。出身底層,那面板倒很好,汗氣氤氳,像上等宣紙撒上了泥金,日光底下通透純淨。弘策細細看兩眼,這面貌身段,總覺得和名頭對不上號。轉念想想,世上每個人都在費盡心機地活著,一個小人物,東奔西跑,有些可笑,更多的是可憐。
他打起簾子來,溫聲問他,“多早晚到的?”
定宜忙回話:“來了有一會子啦,遇見了七爺,聽七爺示下,耽擱了些時候。”
他嗯了聲,“你是北京人嗎?”
王爺這麼問,是因為耳朵不好,聽不見口音。她覺得自己的京白還算正,雖然離開六年,混了點河北味兒,不過回京又待六年,幾乎已經矯正過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