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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的。”
定宜給見了禮,廖大頭霎著眼道:“他進侍衛處,幹什麼好啊?瞧這模子,不能扛刀也不能扛槍。”
那金嘖地一聲,“你打量他這身形,像個能震唬人的模樣嗎?不是讓他來打仗的,掛個職,另有他的指派。你呀,告訴他規矩,餉怎麼發、四季鞋帽衣裳怎麼領、再給他找個睡覺的地方,就成了。”
廖大頭摸著下巴復看這小子幾眼,上回他師哥偷狗叫他們逮起來,他能耐挺大,請動了醇王府的十二爺來說情,看來底子不薄。他應了句成,“這個這個小樹啊,咱們侍衛當值分班兒,有晚上當差的,也有白天當差的,你是挑晚上還是白天呀?”
那金又嘖了聲,“他另有指派!”
廖大頭摸了摸後脖頸,“對,另有指派咱們做侍衛和旁的不同,倒班兒不能上外頭睡去,防著主子要傳。王爺一聲令下,咱們就得翻身聽命。你要是在八大胡同摟姑娘呢,那麼些勾欄院,上哪兒找你去呀。”
那金的扇子扇得風聲四起,“這都說的什麼呀,成天計較摟姑娘,能不能有點出息?”想想他壓根就不是來當侍衛的,轉一道手簡直多餘,乾脆直截了當告訴他,“咱們府裡戈什哈,月支銀錢為二兩,預支一年得減半,粟米十一石,粟米折銀是十三兩。管吃住,行頭一色有王府公中支出,你什麼事兒都用不著操心,當好你的差就行。”
“那我問一句,王爺的鳥兒都養在什麼地方呢?”旁的好說,就是這個住有點麻煩。侍衛處全是糙老爺們兒,熱天光個膀子打個赤膊的,叫她怎麼應對?定宜和那金討主意,試探道,“您看我是專伺候鳥的,半夜興許喂點兒水給點兒食,這麼的,我和鳥住一塊兒得了,有點什麼也好照應。”
那金被她一點撥,立刻回過神來,“那還上侍衛處幹什麼呀,直接去花園不就齊了。哎喲真是天太熱,把我熱懵了。就這麼一兩天工夫,折騰個什麼勁兒!去花園吧,我讓他們把你的行服和軟甲送來,事兒就妥了。”
糊塗主子養糊塗奴才,七王爺治家溫吞,底下當差的也是能蒙則蒙。廖大頭看著那總管又把人領走了,心說這什麼侍衛呀,弄了半天,原來就是個養鳥的。
第23章
定宜這就在七王府安頓下來了;帶著鳥;活兒很輕省。花園一角闢了個鳥園,怕鳥熱;搭上了天棚;兩排十幾個鳥籠錯落掛著;鸚鵡、黃鳥、靛頦;樣樣都有。定宜搬個春凳坐在底下縫改行服馬褂;頭頂上鳥鳴婉轉,穿堂裡頭涼風陣陣;日子居然出奇的愜意。愜意不是長遠的方兒,轉天就要開拔,她心裡既緊張又期待。自溫家家破已經過去十二年,十二年裡發生了太多事,她都靠自己挺過來了,但是長白山那頭怎麼樣,誰也不知道。但願她三個哥哥都好好的,十二爺給她爹翻案,不說旁的,讓發配的人回北京來。落葉尚且歸根呢,回來了,逢著清明立冬,好給父母墳上刨刨草。
改完的袍子提溜起來抖了抖,往身上比比,長短正合適。進筒子房換好了出來,到水缸前照照,水面上倒映出一個人影,軒敞的眉眼,鼻若懸膽,抿嘴一笑,唇邊梨窩淺現。人還是得靠衣裝,侍衛的行頭比衙門公服強得多。公服一色皂黑,衣襟一排大紅鑲滾,洗多了模模糊糊,難辨本來面目。王府侍衛穿石青,緞面的翻領和箭袖,顏色不出挑,但是乾淨利落。仔細瞧一瞧,兩肩還有繡活兒,她自打跟著往三河起就沒有再穿過帶刺繡的衣裳,如今即便是男裝,照樣覺得十分好看。
抻抻袖子,再整整腰帶,自己扭身看背後,眼梢一瞥,瞥見夾道上來了個人。七王爺下令做的小鳥籠做成了,他自己託在手掌心上,吹著口哨踱著方步,從林蔭那頭悠哉晃盪過來。
王爺到近前,審視她一番,“還是進王府好啊,收拾乾淨了且能見人。”手裡鳥籠就像餵狗吃牛肉一樣,高高衝她拋了過來,“瞧瞧,金絲打造的,單籠,食罐水罐一概沒有。”緩步踱過去挑鳥兒,一指那隻鳳頭畫眉,“它得帶上,這小東西,學什麼像什麼。還有那紅子,我就指著它叫我下炕了。”
定宜低頭看兩隻籠子,做工很精美,都只有拳頭大小,鳥兒裝進去恰好夠一個轉身。那兩隻點名帶上的命不好,她只有盡心照料著,能不能活,得看它們的造化了。
她應個嗻,“奴才備了小褥子,實在不成就把它們包起來,拿手爐捂著也成。就是怕太冷,鳥兒不願意開腔怎麼辦?”
王爺的眼神充滿鄙夷,“那就得瞧你的了,我要是知道,還用得著你伺候它們?”
定宜給回個倒噎氣,垂首道是,“奴才明白。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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