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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三日以後進入交年,大家都在為辭舊忙新準備著,柳伯也被我放了假,在家中忙碌。花鋪裡的生意越發地好,我將那些吉祥如意的花語都貼了盆上,新年將至,人人都喜歡聽著祝福的好話,買個盆栽也要應個吉意,所以每日的花都能賣盡,等到歲末前夕,就把花鋪關了。
歲末的夜裡,在柳伯的家中用過年夜飯,柳伯母張羅了一桌子豐盛的飯菜,下了桌後,我已經是一口水也喝不下了,等她回了廚房,我便站了院中,恨不能立刻踢踢腿伸伸胳膊。木預陪了柳伯說了旁話,我在一旁看著直覺得好笑,怎麼看也是沒有共同語言的二人,柳伯一直在說,木預只側了頭一面聽著一面微笑。等到柳伯回屋裡倒茶時,我拉了他輕聲問道:“你與他說些什麼?”
他搖了搖頭,笑了說道:“沒什麼?”
“我瞧著柳伯的嘴皮子一直在動啊動啊,究竟說些什麼呢?”我又問道。
他依舊搖了搖頭:“不知道!”
“那你為何一面聽一面微笑!”我不解地皺著眉頭。
他正要張口回答,忽然聽到轟得一聲,我們不約而同地抬了頭,便看見天空劃過一道紅光,瞬間幻化成五光十色的火焰。我不禁瞧得一愣,轉過頭去看了木預,他也是不解。恰在此時,柳伯走了出來,也看見了那煙火,一面笑了一面說道:“哎呀,放煙火了!”
我不禁看向他,他以為我們不知曉,便有些得意地解釋道:“京師裡今年年關時很盛行燃這種東西,聽說還是從宮裡傳出來的,從京師過來的人捎了些回來,都是有錢人家的玩兒的東西,不過也真是好看,紅的綠的,像花似的!”
柳伯的話匣子又關不上了,而我卻早已心不在焉,從宮裡傳出來的,是瞻基吧。抬了頭,卻迎上木預的目光,有探究,有關切,也有一絲莫名複雜。我忙轉了頭,看各柳伯,佯作聽他說話的模樣。我忽然明白,木預也是這樣,佯裝一面聽著,卻不知陷入了什麼沉思中吧。
看到夜已深了,方辭謝了他們夫婦。
回家的路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沉默不語,街上還很冷清,家家戶戶還圍了桌前,這年夜飯常常用到半夜才撤了下來。
“寺玉,去年初二時,你有沒有看到煙火?”他忽然開口道。
我點了點頭,一面答道:“看到了,所以我知道你在宮外,原先迷茫的心情立刻安定下來!”
“現在呢?”他笑了問道。
“現在?”我不禁一愣,迎著他溫柔如水的目光,不禁揚唇笑了:“現在很好,你在我身旁!”
他笑了笑,將手伸到我的眼前,我將手擱在他的手心,被他緊緊握住,聽他在耳邊說:“回家吧,今夜還要守歲!”
“木預,去把燭火點上吧,我們去屋裡守歲!”回了家中,便讓他點了燭燈。
是夜,坐了屋裡守夜,今日忽然覺得漫漫長夜難捺。他一直看著書,我坐了一旁開始有些無聊,便挑起漆盤玩弄,不覺攪得火焰亂舞,直將影子落了書上,他方抬了頭朝我說道;“困了?”
我搖了搖頭:“無聊倒是真的!”
他笑了笑,將書擱下。我忙上前,坐了他身旁:“陪我說會話吧!”
他卻忽然伸過手來,朝我的頸處撩過一面問道:“這是什麼?”
卻是那繫著同心扣的紅繩,我順勢將它解了下來,遞給他:“你看!”
“你戴在身上?”他問道,一面接了手上。
我點了點頭:“出來後一直戴著!你當初給我的時候,還說這是世間唯此一件!”我驀地驚覺自己失了言,忙止了話,那同心扣有兩塊的事,怎麼能與他說起,暗暗恨不得掌自己的嘴。
他卻不在意,只是笑了笑,又舉起它,映著燭火細細端詳,忽然臉上掠過一絲怪異的神色。我忙問道:“怎麼了?”
他看向我時早已恢復了常色,卻是笑了笑說道:“沒什麼!你將它擱好便是,既然不是隻此一件,就不用戴在身上”
我搖了搖頭,笑了說道:“你送的,就是獨一無二的!”
他卻只是笑了笑,並不作聲,我將同心扣握了手中,又打量了一番。
這時遠處傳來更鼓聲,已是子時正點,便是新的一年了,不禁看向木預,心底默唸道:“這一年,我們都要在一起!”他像是看懂了我的目光,將我擁入懷中:“剩下的每一刻都陪在我身邊好不好?”
第二日清晨,便被爆竹聲聲吵醒,揉著惺鬆的眼睛,忽然想起一事,便披了衣裳下床。急急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