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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難過。——我也不是什麼大英雄,只是無能無用的小女子罷了”
外面,小洛抱著白花走來,欣喜地道:“小姐,老爺讓我來給你開門!”
門吱一聲開了,白花望著徐荷書,搖擺著小手走進來。“姑姑、姑姑”這是丫鬟們教給白花的。徐荷書上前抱住了他。這些天來,她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實在忽視、淡忘、疏遠了這個依戀著她的孩子。
徐荷書走出門來,感到外面的天光格外澄明,樹葉也更黃了幾分。秋意漸濃。
徐珏打發了訪客,便來看望女兒。
徐荷書望著父親雖然掩飾但仍喜形於色的神情,忽然不明白了。從前,父親說的那些淡泊超脫的話給過她很大的震動和啟發。她曾認為,父親是真的要退出名利紛爭迴歸田園鄉土了。為何在事情忽然發生轉機的今天,他這樣在意、在乎,眉宇間是得色、喜色了呢?
“孩子,你可是消瘦了,是為父的不好,不該把你關起來”徐珏的語調比往日更慈藹。
“父親,您真的還要回內閣?”
徐珏嘆了一聲:“我早說過,我是有心無力,但皇命不可違”
徐荷書發覺“有心無力”的“有心”有兩種解釋:是有心報效社稷,還是有心朝野紛爭?
“荷書,我知道你並不放棄那個捕快的事,這樣吧,為父幫你調查清楚,給你一個公道,你就乖乖地在家裡待上一段時間,可好?”
徐荷書詫異地看著他。
徐珏輕拍她的肩膀:“你一個姑娘家,插手這樁公案,實在有諸多不便,也會有諸多不順。再替為父的名聲考慮一下,好嗎,女兒?”
這些話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正擊中要害,不由得徐荷書不點頭答應。
徐珏溫和地笑了一下:“今日天氣很好,你可以出去走走。不過,要帶上小洛小滿哦。”
徐荷書懂得父親的意思,現在,她可以去探墳了。
父親離去的背影有些佝僂,步子也好像比往年遲緩了。這讓徐荷書鼻子一酸。這個有大抱負有大才能的強者,於垂暮之年在仕途上去了又回,是幸事還是不幸?拖著這樣一副不知何時就會發作的病軀,回去朝堂裡效力賣命,是天從人願還是天不長眼?
但無論如何,他是個好父親、好官員!
徐荷書決定放下所有的憂愁疑慮,什麼不管什麼也不想,只等待父親調查的結果。她敬愛她的父親,也相信他。
走在外面的時候,她又想起自己對王素、苑桃說過的話:一定會救出謝未。確切地說,那也是一種承諾。而現在呢?他們已經收到了謝未的死訊了吧,王素會怎樣想?苑桃會是什麼反應?
從此,苑桃成了新婚便失去丈夫的寡婦,還有一個遺腹子他們該怎麼生活
她該怎麼生活?
徐荷書知道自己仍會很好地生活。只是暫時不能考慮將來。這些天來,她想起過那晚在大牢裡他說過的話:“我絕不死。”堅定而自信,她相信了。可是結果他食言了。
承諾,已不可靠,不可信。
“荷書!”
扭頭一看,是沈判在叫她。
“沈大人,怎麼您很清閒麼?”
沈判笑道:“十幾天過去了,現在是不那麼忙了。你這是要去哪裡?”
徐荷書道:“隨便走走。”
“哦?正好,我陪你走走如何?”
徐荷書想說“不好”,但沈判銳利而溫柔的眼神看著她,讓她竟不敢、不忍拒絕。
“好。”她知道這不是偶遇。
不料沈判開口即說:“那個捕快的死”
徐荷書連忙打斷他:“不要說了,沈大人。她不想聽,更不想聽他說這事。
“好,不說。”
徐荷書覺得此時絕對不應該把話題扯到自己身上,便打算主動開口。沈判卻又說話了:“荷書,叫我的名字可以嗎?”
徐荷書不想爭執,順口就說道:“好,沈判。”
沈判笑了:“乖。”
徐荷書不語。
沈判嘆道:“從前,我也常常對我的妻子說‘乖’,可惜,後來她不乖了。”
徐荷書心想,她究竟怎麼樣“不乖”,惹得你休了她,將她賜給一個僕人,並趕走了他們。
沈判彷彿是有意告訴她當時的事:“我很愛她,你信嗎?可是,她竟然揹著我跟一個下人相好。”
徐荷書一驚,竟是這樣嗎?但為何聽說他的妻子是個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