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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詩道:“我們是在找人,麻煩大哥幫幫忙。”
“年齡,不到三十,身高嘛,八尺一寸,一身都是受刑新留下的傷,不過從那人的肌肉和骨肉形狀看得出,他生前一定是練過武。”
“死因呢?”
仵作說:“死因,這位小兄弟之前問過了啊。就是病死。我在屍檢報告裡也是這麼寫的。”
徐荷書又道:“我想看看那屍體,可不可以?”
“現在不在驗屍房了,這我可做不了主。”
“那麼現在在哪兒?”
仵作道:“像這種在牢裡染病而死的,基本是都傳染性強、難以治癒的病症,北鎮撫司的處理辦法和其他地方一樣,運到城外荒涼處深埋了,如果屍體比較多,就一把火燒掉。”
徐荷書心裡一沉。
徐松詩忙問:“那地方在哪裡?”
“城北,破瓦溝。現在應該還沒有運到那裡,不過你們還是別去了,小心被傳染到惡疾。”
徐荷書咬著嘴唇,再問:“那具屍體隨身有什麼東西嗎?”
仵作忙答:“有,有,懷裡揣著幾隻藥瓶子,還有一塊簇新的月白色的布,染了血”
聽到這裡,徐荷書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很可能是錯了,所謂的事實才是真的藥瓶子,不就是自己昨晚留給他的嗎,月白色的布,不就是她帶給他用的素練嗎?
但她仍然不肯相信那就是他。除非親眼見到他的屍體
她要去破瓦溝看一看!
徐松詩仍然打著傘陪她去。
沈判忽然騎馬趕上來:“荷書,上馬吧!”徐荷書遲鈍無應。沈判一伏身,將她攜了上來,然後搶來徐松詩的傘,兩腳用力一刺馬腹,這馬就像要破雨而出一樣向前馳去。
徐荷書根本不知道破瓦溝在哪裡。是沈判帶她到的。
破瓦溝就是一條不很長也不很深的溝,裡面長滿了野草,遠遠看去,和普通的地帶沒什麼不同。但當走近了,透過迷茫的細雨,徐荷書才看到有一輛馬拉的無篷大車停在溝邊的荒草裡,幾個人正在溝裡挖坑。
那大車蓋著乾草,可想而知,是掩蓋著幾具屍體。
沈判走了過去。幾名打雜的番役見是錦衣衛指揮使沈大人,忙叩頭行禮。沈判不說做什麼,他們也不敢問,只暗暗揣測這位大人是來監督他們工作的。
徐荷書不遠不近地站在那大車前,一時失去了前去檢視的勇氣。她怕。她怕那裡真的有謝未。
沈判望望她,自行去了,掀開淋溼了的乾草,他看到五張慘白亦慘青的死人的臉。四男一女。
“你不來認一認嗎?”
徐荷書終於走了過去。
幾名番役看這樣子心說原來是來認人的,就獻殷勤道:“大人,小姐,他們手上都繫了標籤,寫著名字和籍貫什麼的這位小姐如果害怕,小的可以把他們帶的標籤掀出來,您看看”
沈判點頭示意可行。
那番役便輕手輕腳,扒開乾草,露出死屍的手,並擺正標籤。
其中一隻手,手指蜷曲,攥著什麼東西,還有一隻小瓶子落在了這隻手臂旁,帶著的標籤上寫有“謝未河南本縣人氏”兩行小字。
徐荷書只覺天昏地暗,腹內肝腸一寸寸地斷著痛著,片刻便昏了過去。
她的昏倒,其實仍有些許意識。
彷彿是一絲遠遊的微弱的意識裡,她在一片荒涼地中尋找謝未。死人一個挨一個,沒有盡頭,天空是灰色的,似夜非夜,她翻起一張死灰般的臉來,不是他,再翻起一張來,仍不是他,直到她已經害怕得手腳發抖心痛得哭不出來,才終於看到了他的臉。
他確實已經死了。那張臉那麼熟悉,就如她牢牢記憶在心底的樣子,卻又和那些死灰般的臉一樣,一樣的,冷了,死了。不再會說話,不再會笑,不再會看她一切都不再了。
她試圖證明這是夢,是幻覺,於是緊緊抱著他,拖著他離開這可怕的、不屬於他們的地方,然而卻發現自己已經喪失了最後的一點力氣。
雨,不知是在這意識裡,還是在這意識之外的空間裡,落在她臉上。撫摸,不知是在這意識裡,還是在這意識之外的空間裡,滑在她臉上。
她想起很多天以前,他曾在雨中小心地抱著生病的她,也曾在某個電閃雷鳴的雨天屋簷下給她深情的吻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從秋到冬(1)
更新時間:2010…10…15 10:54:45 本章字數:37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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