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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亦無不可,她出來帶的有的是銀子。
可是這個下午,她縱有銀子也無處使。連著幾十裡荒無人煙,她又累又餓又氣,什麼太平盛世,什麼河清海晏,黃河若不是水災嚴重,這一帶怎會別說驛站、集市,就連一戶人家都看不到?
徐大小姐自然沒有想到,她騎馬一路走的是官道,官道附近自然不會總是有人煙的,就算有,行人也未必看得到,一者遠,再者山或樹隱蔽,不易發覺。這片水塘還是她實在忍不住,下了官道尋到的。她專心致志地盯著水裡的魚,考慮著抓來後怎麼烤了吃,卻沒想到這片有荷有魚的水塘是有主人的。
就聽一個孩子在對岸遙遙地喊:“哎——你要幹什麼?”
徐荷書嚇了一跳。那個八九歲的小男孩叉著腰,緊緊注視著她的舉動,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徐荷書以為他要跳下水游泳過來,不料他從荷葉後面扯出一隻小小的破船。小男孩跳上去,撐起長篙撥開荷葉,把船劃了過來。
徐荷書笑呵呵地說:“小哥,你家在這附近嗎?”
小男孩一點不怯生,翻起白眼:“你是想偷魚?”
“看魚,看魚你看,這魚遊得多愜意”
小男孩胸有成竹:“一看就知道你是過路的。餓了吧?你來得巧,我家正準備做魚吃呢。”
徐荷書立即想入非非,暗暗咽口水。
“上來吧!”
徐荷書道謝,忙拴了馬,上了船。船板甚舊,破損得厲害,這若是在江河遇到風浪,必翻無疑。小心駛得萬年船。她想起了這句話,眼下卻沒有絲毫小心的意思。這破船帶她去吃飯還是去墳墓,她竟沒有絲毫的猶疑,事後證明,這或許不止是運氣。
原來對岸的一片蒿草灌木後面掩蔽著一大一小兩座陋舍。門前曬著漁網,一名鬚髮斑白的老者正在無籬的院中殺魚。看看木桶裡,總共有五隻。
“山子,去起火吧,多抓兩把米,多兌一瓢水。”老者說著,抬頭看了孫子一眼,發現孫子這回帶來的路人是個乾淨漂亮的年輕姑娘,腰畔卻掛著劍,不禁有些惶恐,“閨女,別站著了,那兒矮有墩兒,坐吧。”
徐荷書倍感親切,想起了家裡的一個老僕人。“老人家,煩您多做一份給我,不讓您白忙,飯賬我付。”
老者笑得皺紋如波紋:“那敢情好。不過不用了,今天日子好,吃什麼都當是我老頭子家請的。”
原來,這片魚塘是老者的生計所在,日常他便是捕魚到集上販賣,日子雖不寒酸,也著實不富裕。兒子兒媳去了南邊做生意,兩年沒有回家了。今日是孫子的生辰,所以他才特意早早收市,捕了幾隻大魚小小地喜慶一下。
山子在廚房裡唱起歌來。柴火的煙氣瀰漫出門窗,與落日溫柔的光芒交匯,迷迷濛濛。
徐荷書聽了,莫名感動。她開啟包袱,悄悄取出一把精緻的小刀放進袖中,等吃飯的時候送給這小男孩。這小刀是母親特意安排她貼身攜帶以防不測的,她卻認為無必要,塞進了包袱。
老者一邊忙一邊聊,徐荷書屋裡屋外兩邊跑,不多會兒工夫,米飯熟了,魚燜在鍋裡了。
老者對孫子嘮叨起來:“你小未哥今天在集市上說了,放班後要是沒有事找他,他就來吃飯,給你慶生。日頭都快沒了還不見人影”
“小未哥那可是不管白天黑天的,月黑風高,嘿,挎著刀躥上房抓賊”
老者便要盛出飯來讓徐荷書先吃,徐荷書還不好意思,只說不急。
“閨女,不是趕你,吃完了飯你騎著牲口走上五六里,就尋得著客棧住下。我這裡草房兩間,地兒小又不乾淨,實在不是你大閨女家睡覺的地方。”老者把米飯和一隻魚盛出來,放到小桌上,又找來一疊鹹菜,“將就著吃,我和我孫子還得等人哪。”
徐荷書心裡著實感激,便拿出那把雕著精緻花紋的小刀,送給山子。
山子期待地看向爺爺。
“這麼金貴的東西給他一個小孩子做啥?閨女,快收起來。”
徐荷書微笑道:“男孩不都喜歡玩個刀啊槍的嗎,這個,捉魚、砍柴都用得上。”把小刀塞在山子手裡。
山子攥著小刀高興地衝了出去。
老者漠漠笑著,抽起了旱菸袋。“現在的年輕人,心眼兒都這麼好”徐荷書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飯,一邊興致勃勃地與老者說話:“您說我心眼兒好?哈哈還有哪些年輕人心眼兒好?你們等的那個人嗎?”
老者飽經風霜的臉笑了:“小未,小未這孩子啊,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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