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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著高季晨,始終想要多交待兩句:“牛頭大人,請你多多擔待了,我那朋友年紀甚輕,為人有些任性孤傲,若是哪裡得罪了你,你莫要與他一般見識”
牛頭人顯示點了點頭,見他說個沒完才皺眉輕喝:“好了好了!你們這些讀書人便是這般嗦,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食言!快下去吧!”
程亦亭也不氣惱,只向著牛頭人深深一躬:“在下先替季晨多謝牛兄了!山高水長,後會有期,若他日再度相逢呃”
他說至此處才發覺自己言語不妥,頓時尷尬得低下了頭,那牛頭人也低聲發笑:“你身有神諭,又是投生為樹木花草,若修煉得當,自可成仙成神,與天地同壽。願你日後莫要再度與我相逢!去吧”
隨著牛頭人拉長地尾音,一股不輕不重的力道掃上程亦亭腰間,魂魄本就輕如鴻毛,程亦亭立時被推進了轉生池中。
出於本能而發出驚叫之後,他感到自己不斷下墜,落下的速度卻並不快,也並未感到有水流過身側。
像是身處於無底洞般,他持續墜落了許久許久,久到他半夢半醒地閉上眼打起盹來。
又不知睡了多久,他才被一陣冰冷的感覺驚醒,他想要睜開眼睛,卻發現找不到自己地眼睛了。
不僅如此他也找不到自己地腦袋和四肢,他只剩下了一種敏銳的知覺,那讓他了解到四周是一片黑暗溼潤而寒冷地環境。
卷三《連理枝》3、獨木
程亦亭的時間似乎完全靜止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個年代,更不知道要怎樣才能離開身處的這片黑暗。
他無法移動自己的任何部位,唯一能做的事只剩下思考和等待。他努力回憶著跳下轉生池前的情景,牛頭人說過他會轉世為花草樹木,那麼他現在應該是一顆種子?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就只能等待雨露降臨來讓他發芽了。他的心發出苦笑,同時又不得不盡力忍耐那份焦灼感,因為以他現在的狀況,再焦急也是徒勞。
他不斷重溫著與季晨之間甜蜜的回憶,神明聽見了他們的禱告,給了他們最大的眷顧,只要他還能想著季晨,就沒有什麼苦是熬不過去的。
被小人告密而揭穿戀情的時候,他們兩人都歷經了家人的嚴苛手段,罰跪祠堂、禁足幾月、家法處置他自己曾被父親鞭打得皮開肉綻,險些一命嗚呼,料想季晨的遭遇也與他相差無幾。
雖然季晨從來不說,身上的那些傷痕卻讓他心知肚明。也正是因為受了太多的苦楚,從小錦衣玉食的他們熬得太難,看著對方受苦更比自身難受百倍,他們才想到了那個下下之策,一齊殉情了事。
他心中其實很怕,怕他們死後會下陰間的地獄,自殺而死本不是什麼男子漢所為,家人也勢必會為他們極度傷心。
他更怕的是,殉情並不能讓他們得到解脫,他與季晨逃避世俗禮法的行為反而會被上天懲罰。但他從未向季晨說出過這些擔憂害怕,他在季晨心裡應該是被依靠的那個人,怎能反過來依靠季晨。。16K;手機站Wap。。Cn更新最快。還要擾亂季晨的心呢?
他不停地想著這些,依賴它們來度過漫長的時間,那些纏繞的心事想過無數遍之後。身邊總算有種更加溼潤地感覺了,溫度也稍稍暖了一些。
被溼潤感包圍著的他開始覺得有點脹。有什麼東西想要從身體裡擠出去他驚喜地集中精神努力向上伸展。在黑暗的泥土裡生長了許久,他感到上方傳來光和熱,這意味著離地面近了。他更加用力的向上鑽,終於頂破了那層薄薄的泥土,春日的陽光照射在他身上。微風拂動了視野裡地大片草叢。
他還只是一顆矮小的嫩芽,沒辦法看得更遠更高,但就在他的視野範圍之內,他看到了寫有自己名字的墓碑。那座新墳並不高大,但收拾得非常乾淨,墳前還有擺得整整齊齊的蔬果酒菜,應該經常有人來打掃祭奠。可是他沒有看到墓碑上有季晨的名字,更沒有看到那個新墳近前還有另一座新墳,季晨顯然並沒有跟他埋在一起。甚至沒有被埋在他的旁邊。
他的整顆心都涼了,季晨到底去了哪裡?陰間與陽世都找不到對方的蹤跡若能儘快求死,他恨不得乾脆死了再回去陰間尋找季晨。可如今他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委實太過渺小卑微。連生死都不能由自己掌控。這才叫生死兩難、
這便是上天對他尋死地懲罰嗎?只能直挺挺的立在自己的墳前,一日又一日緩慢地生長。眼睜睜看著一個個親人在墳前哭泣懷念自己。當他們哭著怒罵他的不孝不義時,他也痛苦得不能自已,多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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