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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獨自坐在空空的殿內不停地喝酒。他從前沒有好好的喝過酒,世人都說那是能夠解愁的好東西,可如今一喝他才知道,所謂酒能解憂都是騙人的。酒只能讓神經變得麻痺而遲鈍,而心底的痛苦卻愈發清晰。許長生自己不敢出現,只是逼著兩個小太監勸他少喝點,他嘿嘿冷笑著趕他們走——若許長生真的在意他,又怎麼會同意御膳房往這裡送酒來?他對於許長生,已經只是雞肋了吧。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於是無可無不可的丟在一邊,心情好時便哄上幾句。終於能喝到酩酊大醉的時候,他將身旁一直喋喋不休的兩人乾脆抓起來反鎖在宮裡,自己則走出去隨處亂闖。世間如此之大,人心卻如此狹小,區區情愛二字,便能把整個身心捆綁禁錮。不知是酒意還是別的什麼模糊了他的視線,日光下繁華錦繡的宮殿亮得刺眼。一個有些眼熟的美麗女子路過他身前數步之外,停住腳步發出一聲低低的嘆息:“你這又何苦?為了那個男人我們都不值得。你可知他一年前便立下遺詔,他駕崩歸天之時,你須得活生生的給他殉葬。”顧曼山的酒醒了一大半,聲音帶上微微的驚異與疑惑,面上卻浮起不知是歡喜還是憤怒的神色:“你說什麼?他死了也要我給他陪葬?那份遺詔在哪裡,我要親眼見了才信!”
41、愛殺
天色未暮,年輕的帝王正在御書房與幾位重臣商議立嗣之事。他神色平靜肅穆,頗顯帝王不怒自威的風儀,一雙濃眉卻微微皺起,眼神也偶爾飄移,似是心中另有重大的煩惱與牽掛。身為他外公的王尚書畢竟心疼孫兒,出言請示他道:“皇上近日來案牘勞累,不如明日再議。”他情緒確實繃得緊緊地,幾日來都不是很舒服,於是以掌輕撫額間舒緩緊張勞累之感,嘴裡卻沉聲說道:“不必了。此事早該定下,朕只有一個皇子,也無須爭論,今日便立詔吧。在座諸位老臣都是輔佐過先帝與朕兩代皇帝的,朕的皇兒呵呵,太子今後也要託付各位繼續勞心勞力。”幾位老臣紛紛跪地明志,表達忠心:“臣等必將為皇上、太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許長生欣慰點頭,正準備擬下詔書,御書房外突然響起嘈雜之聲。天子御書房前,竟有人敢騷擾吵鬧,他連忙豎起耳朵細聽,果然是他無比熟悉的聲音。除去顧曼山清冷的嗓音之外,更遠處甚至還有女子的聲音。這兩人怎會一起出現?許長生登時臉上變色,手也緊握成拳,拿不準自己是要出去接見二人,還是靜觀其變再做打算。守衛都在勸解阻攔顧曼山,這當口誰也沒有心思評判這國師的長相了。他們都是第一次看到顧曼山的真實面目,從他衣著身材與手上寶劍才可確認這個容貌猙獰的男子便是皇上親封的當朝國師。他們都知皇上對這位國師愛寵極盛,但畢竟此時皇上正與重臣議事,待到見得皇后也在幾位近身宮女的圍繞下走近前來,他們極為驚異的面面相覷。皇上最寵愛的兩個人一齊氣勢洶洶的來了御書房,恐怕皇上要有麻煩了。他們此刻都尚未看重此事,頂多對皇上有點小小擔憂和些微的幸災樂禍,也都準備挺身而出替皇上先擋一擋再說。顧曼山回頭一看皇后滿面焦急的追上,哪裡還有什麼多餘的耐心,一把推開近前的守衛便提劍直闖。另一個侍衛強行拉住他,他回身一劍便削斷衣角:“誰再敢攔我,劍下亡命!”另外幾個守衛登時目瞪口呆,有個警覺些的已猶豫著道:“國師帶劍硬闖,萬一”已奔至近前的皇后張口大呼:“快護駕!”幾名侍衛這才急速前奔,奈何顧曼山身形快如鬼魅,等他們追到門口時,御書房大門早已被顧曼山一腳踢開,人也早就衝了進去。等侍衛們跟皇后齊齊奔進御書房內,只見到顧曼山手中之劍直對著皇上的脖頸,幾個老臣都義正詞嚴的厲聲斥責,唯有王尚書顫巍巍的軟語懇求:“顧國師,先放下劍罷,皇上待你恩寵極盛,你可莫要傷了他!萬事有商量,皇上一切都依你就是,何必動劍哪!”許長生身子一片冰冷,顧曼山此刻的眼神陌生又熟悉,像極了前一世殺他的那天。他視線慢慢移向門口的皇后,顧曼山今日所為肯定與她脫不了關係,再移回視線看向顧曼山握劍的手,他的心也沉入海底。顧曼山的手很穩,一點也沒有發抖的跡象,另一隻手上捏著一個黃色的卷軸,看起來像是一份聖旨。許長生目光一閃,腦中已猜到今日之事的大半因果,竟苦笑著舉手一揮:“除了皇后與國師,其他人等全部退下。朕自有決斷,不得朕宣召都不許進來!”眾人都驚呼不可,許長生卻大聲喝道:“出去!誰敢不遵聖諭,立時就地正法!”眾人無奈搖頭嘆息,一個接一個的退出了門外。許長生又沉聲道:“皇后,請關上大門。今日我們三人做個了斷。”那萬萬沒有想到會鬧至如此地步的女子只得關門,她腳步不穩、兩手不住發顫,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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