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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勵一身是水的走出來,正看見擁著薄毯坐在床上發呆的景慼慼,他擦乾身體,撿起來昨晚的衣服,一臉嫌惡地盯了半天,死活也不肯往身上穿——不穿前一天的衣服,這習慣他保持了很多年。
“你身後衣櫃開啟,裡面有你的襯衫,熨過了,直接穿就行。”
景慼慼回過神來,打了個哈欠,眉眼間依舊有著未清醒的神色,胡勵一愣,沒想到隔了多年,她房間裡還留著他的衣服。他轉身拉開衣櫥,果然,在最裡面一側掛著兩件他的西服外套,四五件襯衫折得整整齊齊疊在一旁。
挑了件白襯衫換上,胡勵仰著頭慢慢係扣子,景慼慼看著他不疾不徐的動作,瞄了眼時間,這裡距離公司還有一段路,早上堵車嚴重,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她跳下床,拉開抽屜給他找襪子,正彎著腰翻找,不想門口忽然傳來譚月的聲音。
“慼慼,慼慼趕緊起來了!”
景家是典型的北方做派家庭,景慼慼小時候幾乎就沒關過房間的門,景立人倒是很少到女兒房間來,譚月則是習慣了推門就進。
景慼慼嚇得差點兒一頭栽到衣櫥裡,她一把拽住胡勵的褲腳,仰頭看他,一臉著急道:“完了完了!叫你快走你不走!”
胡勵一歪嘴角,不置可否,繼續慢條斯理繫著袖口上的紐扣,就在這時,譚月已經把門推開,走了進來。
“再不喊你你就遲到了,快洗洗,以白正好過來,送你去”
譚月嘴裡不停地念叨著,不想一句話還不等說完,就看見了站在衣櫃前穿衣的胡勵,眼神跟著往下移,還有蹲在他腳邊的自己的寶貝女兒。前者對上她驚愕的眼,先是微微一笑,然後才低聲問候道:“媽,早。”
說完,他彎下腰,伸手扶起景慼慼。
“早上空腹,慢點兒起來,不然又眼前發黑了。記得一會兒叫阿姨給你衝一杯蜂蜜水。我去上班了。”
胡勵拍了拍景慼慼略顯蒼白的小臉兒,注意到她扭頭看向房門口的眼神一瞬間變得古怪,順著她的視線,他看到了站在門外一米遠的梁以白。
“哎呀,小胡你在啊,什麼時候來的,我和她爸都不知道”
譚月有些侷促不安,她上哪知道,胡勵這個“正牌姑爺”在閨女房間裡,自己還把梁以白給帶上來了,這不是老糊塗了嘛!
“媽,改天再來,我先去公司。”
胡勵衝譚月略一頷首,然後就走出了景慼慼的臥室,經過樑以白的身邊時,他似乎放慢了一下腳步,頓了一下才低聲道:“她昨晚沒睡好,叫她在家歇一天吧。”
梁以白臉上有明顯的驚訝,他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見胡勵,事實上,他與胡勵一共也沒有碰過幾次面。
當年,景慼慼告訴他,她要嫁給胡勵時,梁以白是真的真的嚇了一跳,不,與其說是嚇了一跳,還不如說是一種深深的憤怒:自己呵護了多年的女孩兒竟然已經是別人的女人!
按理來說,梁以白那時候應該衝上去和景慼慼表白,但是那一刻他的少爺脾氣上來,甚至挖苦景慼慼可別婚後不久就做了棄婦才好,然後他沒等她結婚,就隻身出國深造。
說到底,梁以白也是個彆扭的人,要是不彆扭,也不可能把心事一瞞就是這麼多年。
他以為她都懂,但其實她不懂,還傻傻地一直以為,自己心裡有的是別人。
面對胡勵這句別有深意的,還明顯帶有挑釁意味的話,梁以白什麼都沒說,只是稍稍後退了一步,眼睛稍稍別過去,並不看向衣衫不整的景慼慼。
“既然你在家休息,那我就先走了。”
他抬腳,轉身走向樓梯,倒是身後的譚月止不住地一陣尷尬,不知道是該叫胡勵留下來,還是叫梁以白留下來,只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以白,你先別走。媽,叫阿姨把早飯拿上來,我們在屋裡吃好吧?”
景慼慼拉了一下肩頭滑落的睡袍,看了一眼表情不自然的譚月,徑直走到浴室洗漱。
“景慼慼,你拿我當什麼?”
每次梁以白這樣連名帶姓喊自己的時候,都只能說明,他的心情不佳,在這種時候,唯一要做的就是往嘴上抹蜜,多說好話軟話,給他順毛。
這一次也不例外,景慼慼換好衣服,盤腿坐在床邊,親手往麵包片上塗滿花生醬,一臉討好地遞給梁以白。
他瞪著她,不肯接,眼睛裡都是惱怒,早上撞見胡勵在她房裡這一幕,給他的衝擊實在太大,即使他早就知道他們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