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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要這麼麻煩。你還沒吃早餐,我們一起到外面去吃。”
“幾點了?”
阿標看看手錶,“九點半了。”
“還早。”海生說,“標哥,你找我有什麼事?”
“是這樣,我也不怕跟你說實話,你表哥跟我很好的,一起去過江西收過銀元,袁世凱的大銀頭,到海豐去走私。現在這事難做了,不做了。現在海陸豐那邊最紅火的生意就是做錄影帶,一天到晚,全國各地的人都跑到海豐來買錄影帶。一盒錄影帶,是翻錄的,拿到外面去賣,可以賺到一半的錢,幹一回,比你在工廠做一年工賺得還要多。要是做黃片,那賺得更多了。”
“有這麼好做的生意?”
“你別不相信。是真的。我就是想做這個生意,所以才跑來問你。海南農場那邊多不多人有錄影機?”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海生真的不知道。“海南也有走私的,手錶三用機的都有。”
誰是殺人犯【11】
“我知道,海南四周都是海,當然有走私的。但怎麼走,都走不過海陸豐,這裡海岸線離香港近,大功率的走私船兩個鐘頭就可以到香港了。你在海南農場長大的,對那邊熟,我們可以帶些黃色錄影帶和雜誌去,先探探路再說。你看怎麼樣?”
“我沒做過,沒把握。”
“你不用怕,你帶我去海南農場就可以了,費用我出,要賺了錢,我們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讓我考慮一下。”
“這有什麼好考慮的,又沒讓你出本錢,半點風險都沒有。”
“我是說我要上班啊。”
阿標哈哈笑,把菸頭掐滅,說:“算了吧,上什麼班,一個月領一千八百?你要是能領這麼多錢,還有能當官,我不敢叫你跟著我到外面闖蕩。你啥也不是,在鎮辦廠,那算啥廠,鎮辦廠都是農民頭自己承包下來搞得,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新陽電器廠的廠長,就是個農民,膽子大,沒人管,鑽了國家政策的空子,要像國營廠,他再大的能耐,也是個熊樣。他承包了虧損的打鐵皮籠的鎮辦小廠,然後騙來電站的工程師,搞了油開關熔斷器,這些誰不知道,全都是靠鎮政府向銀行貸款搞起來的,沒有銀行的錢,他搞個屁。你在電器廠,沒什麼出息的,不是我想要貶低你啊。你在事業單位我不敢說,鎮辦廠我知道,太瞭解那些人了,坑蒙拐騙,什麼不做。你們廠的老烏頭,你不認識他,他在廠裡做供銷科長,以前跟我一起走過私的,不是他跟你們廠長穿一條褲子的拜把兄弟,他也做不了供銷科長的位置。你和廠長沒半點關係,他理睬你他才是大傻瓜。要找女人,人家老烏頭會,幫你們廠長找個漂亮的妞,讓廠長開開心,你會嗎,找女人的門路都沒有。你別害怕,天無絕人之路。你看我,我就是一個農民,我去哪裡上班啊,沒班上我都不怕,不也是過得很瀟灑嗎?”
“標哥,你是大能人,風裡來浪裡闖的人,讓你去上班,你也不會去。我和你不同,什麼也不懂,不上班去哪裡混口飯吃?”
“不用怕,現在這個年代,要想混口飯吃還不容易啊。要發財,就要靠膽量了。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你不懂沒關係,我這不是帶著你嗎?我和你大姑一家關係你還不知道啊,再說鄉里鄉親的,我不可能騙你,是別人我也懶得帶他。廢話少說,我們去飯店吃些東西再說。”
阿標說話挺乾脆,這時海生也感到肚子餓了,便同意一起出去吃飯。
阿標的名字叫彭瑞標,中等身材,偏瘦,一雙眼睛,像猴子的眼睛一樣,轉來轉去,去到哪裡都是眼觀六路,一看就是個常跑江湖的人。阿標對陽山鎮可熟了,說起哪個角落都比海生熟。兩人出了小巷,阿標碰到熟人便和他們熱情打招呼。他們一直走到北江橋頭進了靠江邊的“香菱飯店”,踏著地上的木板,找了個靠視窗的位置坐下。窗外是北江河,視野十分開闊,遠山近水,盡收眼底,微風吹來,清爽宜人。這時離吃午飯的時間還早,飯店裡食客不多,當下阿標要了兩大碗牛雜湯,一人一碗,老闆很快就端了上來。
“明天上班嗎?”阿標問道。
“明天還不用上,後天要上班了。”
“你是怎麼想的?要不要跟我去,要的話,你下午去廠裡請假,明天一大早我出來到你這裡,和你一起去海豐。”
“好吧。”這回海生沒有多考慮了,一口答應了阿標。
阿標讚許道:“這就對了。男子漢,大丈夫,做事就要果斷,不能猶豫。猶豫不決的人,辦不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