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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喊道:
“抓小偷,抓小偷啊!”
“是我,海生,我是老溫叔。”
老溫叔是廠裡守夜的保衛。他挪動手電筒光照別處,海生睜開眼,藉著亮光一看,果然站在自己跟前的是老溫叔。海生急忙對老溫叔說:
“老溫叔,我看見小偷了。”
“我知道。我剛好巡夜走到你家附近,聽見了你的喊叫聲,我就馬上趕過來了。外面沒看到有小偷,你讓我進去看看,屋裡面有沒有小偷進來。”
海生聽他這麼說,側過身讓老溫叔走進屋裡來。
螢火蟲之夏【11】
老溫叔是個將近五十歲的廣西人,只有一條手臂。一個三節長的電筒掛在胸前,手上拿著一根齊頭木棒。他要是拿電筒照射物體,便把木棒夾在腋下。別看老溫叔個子小,不到一米六,人又瘦弱,獨臂,白天看他像個病夫,面黃肌瘦的,可到了晚上,人就變了個樣,可機靈了。他是偵察兵出身的人,二十多歲參加革命,在部隊就當偵察兵了。解放海南島的時候,在參加霸王嶺戰役中,他的一隻手沒了。海南島解放後,他分到了建材廠當了守夜人。
老溫叔腋下夾著齊頭木棒,機警地用電筒向伙房四處照射,電筒光在黑夜中像一根木棒四處橫掃,海生跟在老溫叔後面檢視木柴堆廚房洗澡間,然後又到了後面的豬欄檢視,兩頭大肥豬在燈光照射下“哄哄”亂叫。海生把伙房門關了,和老溫叔來到通往菜園的門。後門用一截樹木頂死著,老溫叔開啟門後,走進菜園。菜園有四十多平方米,四周用小樹枝條編織圍著,兩邊是鄰居的菜地,菜地種著芥藍韭菜等菜,一年四季,洪家的青菜不用到糖廠等市場去買,還可以給老曹家摘些去吃。菜地的中間種有一顆菠蘿蜜樹,已經長得有碗口大,今年八月的時候,還成功打了一顆菠蘿蜜。老溫叔查完菜園籬笆後,沒發現籬笆有破壞的痕跡,於是對跟著他身後的海生說沒事,回去睡覺吧。
回到了房間,海生想拉亮電燈,手瑟瑟發抖,竟然沒抓著開關拉線。老溫叔看在眼裡,一手就抓到了牆上的開關線,拉亮了電燈。老溫叔伸出手掌去摸海生的額頭,像觸電似的快速收回,他摸摸自己的額頭,再伸出手掌去摸海生的額頭,說:
“你發燒了,燒得厲害,快,快回床上躺去。”
海生穿著褲衩,上身裸身。起床那會兒他並不知道冷,渾身還熱得夠嗆,都出了汗水,跟著老溫叔到菜園裡他已經感到冷了,這時更是發冷,全身哆嗦,忙到床上蓋棉被。老溫叔拿了毛巾浸冷水,擰乾敷在海生的額頭上,做了暫時處理,別讓發燒燒壞了他的頭腦,交代海生等天亮以後再去衛生所打針拿藥。海生躺在床上說了謝謝老溫叔,還不忘對老溫叔說幫關門。
到了天矇矇亮,老溫叔敲開老洪的房門,告訴他說你兒子海生髮高燒了,燒得厲害,夜裡還起床喊抓賊呢。巧珍聽說兒子發高燒,趕緊起床穿衣,忙和老洪一起到伙房來,手一摸海生的額頭,嚇了一跳,拿了長衣服和褲子,叫了海生起床穿上。老洪說,天還沒大亮,你這麼早叫他起床幹嘛?巧珍說到衛生所去打退燒針。老洪說,衛生員哪裡有這麼早,巧珍說,這人病得厲害,還分什麼早晚,就是深更半夜,都要敲開老馬家的門。老馬是廠裡的衛生員,廠裡的大人小孩,有些急病,也不分白天黑夜,都去他家找他。老洪想這麼早就去叫醒老馬不好意思,不如忍耐一下天就亮了,而巧珍不肯,說啥也要去,老洪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去老馬家叫老馬,巧珍則跟著兒子海生直接去廠衛生所。
到了廠大道,巧珍遠遠看見,廠衛生所的燈亮著,知道老馬早到衛生所了。進了衛生所,看見河南的老薑抱著三歲的兒子在打針,孩子光著屁股哇哇哭叫,手舞足蹈的,老薑罵道,哭你個球啊,臭小子,這點痛都受不了,將來怎麼做男人!老馬笑道,孩子還小,你罵他他也不懂。老薑坐在凳上,讓兒子俯臥在自己的一條大腿上,另一條腿靠前,夾住兒子的雙腿,一手壓著兒子的背,不讓他動彈。老馬拿來針筒,在老薑兒子的屁股上擦了碘酒,然後一針紮下去,老薑的孩子一蹬腿,哭得更厲害了。好在針一下就打好了,拿了藥,老薑抱著兒子回去了,衛生所才恢復了安靜。
老馬看看海生和巧珍,最後目光落在海生身上,問道,你怎麼了?巧珍說夜裡發高燒了。老馬拿了體溫計給海生量。一會老洪來到,問老馬海生沒啥事吧?老馬說正量體溫呢,年輕人應該沒什麼事,打枚針吃些藥就沒事了。等看海生的體溫計,老馬也皺眉頭了。巧珍問多少度,老馬說39度半。老洪看老馬在拿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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