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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蘇說:“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好好考慮一下。”
巧巧忽然站起來,鼓起勇氣,說:
“蘇書記,這事不用考慮了,謝謝你關心我。請你別為了我,耽誤了小蘇同志的前程。”
巧巧說完不等老蘇跟他老婆說話,就急忙逃離老蘇家。
老蘇老婆氣得拿起巧巧喝的那杯開水,走到門口,一潑,指著巧巧的背影罵道:
“騷貨,是我們瞧得起你,你以為你是天上的七仙女啊!看你命有多好,紅顏禍水,說不定哪一天不得好死!”
沒半個月後,巧巧被調到礦石車間上班去了。礦石車間是專門開採石灰岩石頭的車間,男性多,女的少。男的爬到山頂上打眼放炮,把石頭炸開,再撬動鬆動的石頭,讓石頭滾到山腳下,然後用大鐵錘捶打石頭,把石頭打成一塊塊像安全帽一樣大小的石塊。一人每天完成三立方石頭,有力氣的很容易完成。女的主要是配合男的,把地上的碎石片和泥沙打掃乾淨。對巧巧一個年齡不大的女孩子來說,被調離水泥車間,到礦石車間,其實是下放,就像wenge中的大幹部下放到勞改場,或者像清朝把犯人流放到邊遠的新疆去一樣。巧巧心裡明白,這事跟那天晚上她沒有答應老蘇的要求有關,這樣的事巧巧只能爛在心裡,吃虧了還不能說。
巧巧內心很苦,總想快點找到一個可以傾吐內心苦水的男人。
這個人在哪裡?
老曹也有個二十四歲的弟弟小曹,在三分場珠碧江邊上的一個連隊割橡膠。老曹調到建材廠後,小曹星期天有時也來哥哥家裡,看看哥哥嫂子,還有侄子侄女,吃了午飯就回連隊了。有一天秀秀對老公說,你弟弟雖然不敢向你開口,請你幫忙搞調動,但我看得出來,他很想離開連隊。你想想辦法吧,走走關係,把他調到建材廠來上班,要不然,到糖廠機械廠也可以。結果,沒多久小曹真的就調到了機械廠上班。
青春之夢【15】
清明節過後的一天中午,老曹躺在安樂椅上閉著眼睛午休,秀秀走過來推了老曹一下,老曹睜開眼,瞄了一下老婆,不滿地說:
“你幹嘛,動手動腳的,休息一下都不行啊。”
“跟你說件事。”
“啥事?”
“你這個當大哥的,該關心一下弟弟的個人婚姻大事了。”
“我怎麼關心他呢?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自由戀愛,他喜歡誰,想和誰談戀愛,父母都管不著,我這個當大哥的來管,不是放屁脫褲子,沒事找事做。”
秀秀噗嗤一笑,說:
“你不問問他,你怎麼知道你小弟要不要討老婆。”
“我管他飯吃,不管他討老婆的事。”
老曹說管弟弟飯吃,意思是說,小曹有工作,就有飯吃,他只管他的工作,他不是從大陸農村來到農場了嗎,吃上了皇糧,現在又脫離了苦海,到了機械廠上班,不用割橡膠了。農場的橡膠工人苦啊,凌晨三點鐘就要起床,去膠林割膠了。出門的時候,肩膀上挑著一擔水桶,水桶裡放著膠刀等工具,頭上戴著像煤礦工人一樣的照明燈,走在黑暗的山路上。走進了膠林裡,更是漆黑了,伸手不見五指,黑色像個幽靈,隨時要把人吞噬一搬。這時照明燈宛如揮舞的狼牙棒,四處敲打黑暗中的幽靈,給割橡膠的工人壯膽。一個人在一大片膠林裡割膠,一般人確實害怕。小曹並不怕黑夜,不怕孤獨,但他怕螞蝗,見到螞蝗,就像見到蛇一樣,全身會起雞皮疙瘩。海南橡膠林裡的螞蝗多,最可怕的是,有一種會飛的螞蝗,飛起來無聲無息,你也不知道啥時候就會飛到你的脖子上吸血了,吸到腫大成一條拇指粗的大螞蝗,你才發現有一個黏糊糊的東西在脖子上,十分恐怖。小曹調到機械廠,不用割橡膠,就不用怕螞蝗了,這對他來說彷彿是脫離了苦海。這樣說,老曹不僅是他的大哥,還是他的救命恩人。對小弟,老曹自認為無愧於爹孃了,老二老三在家鄉耕田,他都沒這麼操心過,他算是一個稱職的大哥了。兄弟的婚姻大事,他不能包辦。要是他替弟弟做主,弟弟娶過來的婆娘不好,兩公婆常吵架,就會心生怨氣,牽涉到自己兄弟,恨起自家兄弟來,到那時,做兄弟的情分也就到頭了,所以老曹不管小曹的婚姻是有他的道理的。
秀秀卻不這樣認為。當大哥的該關心兄弟的婚姻大事,父母不在,做老大的就像是父母,不僅要管著弟妹,有什麼事還得給弟妹們拿主意。婚姻可是一個人一生中最大最重要的事,看著小叔都二十五歲的人了,還單身一人,做嫂子的哪有不著急的。老曹說這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