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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此外還要買瓶水,烤包。他走進商店,來到賣帽子提包書包的攤前,拿起一頂草帽看。
“老闆,您戴這頂耐克的鴨舌帽非常好看。”小攤肥胖的女老闆滿臉笑容,手裡拿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子遞給海生。
“什麼耐克?”海生沒接她遞過來的帽子。
“這都不知道?”女老闆指著帽子上的一個像老師改作業打鉤的標誌,說:“世界著名的體育商標耶,戴著它,您的身份就不一樣了,高貴、氣派、英俊瀟灑。您選它沒錯。”
“哦,多少錢?”
“五十塊,一口價。”
“五十塊錢?”海生驚訝不已。一頂布做的鴨舌帽,要五十塊錢。他參加工作的時候,一個月才領四十六塊錢。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夠買一頂耐克的鴨舌帽子。海生搖頭表示不要。
老闆看出海生是剛從監獄出來的人。他就像窩藏深山老林裡十幾年的山民似的,第一次走出山裡,來到大都市,什麼都新鮮,什麼都好奇,什麼都不懂,什麼都吝嗇捨不得買。老闆臉色一沉,說:“看你也買不起名牌。你買這個吧,十塊錢賣給你了。”她拿起一頂圖案“M”字母的灰色鴨舌帽海生,“就這頂,你買了戴合適。”
海生話也不多說了,從老闆手裡接過鴨舌帽戴在頭頂,給了錢便離開。他去買了一瓶礦泉水和五個烤包,把烤包放進包裡。然後向售票大廳走去。
售票大廳人滿為患,有的視窗前排起長龍,有的則冷冷清清。熱得如火,冷得如冰。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兩極分化。海生望著視窗上的電子顯示招牌,尋找著去儋州市天涯農場的班車售票視窗。直接到達天涯農場的班車好像沒有,只有路過的,或者坐車到儋州市,再從市裡轉乘車到農場去。他決定坐路過的班車到農場。
海生排著隊購票,旁邊一對像是情侶的年輕男女,在談論颱風,引起了他的好奇。他豎起耳朵傾聽。
男的說:“颱風不來了。”
女的問:“誰說的?”
男的回答:“電視。”
女的說:“不可能。我也看電視了,是早上。電視上說,風轉向了,天氣要變了。”
男的懷疑道:“你說是真的?”
女的肯定答道:“真的。”
男的說:“既是這樣,那麼我們還在這裡等什麼?走吧,快點走吧,離開海南島,回大陸去。還不知道明天是什麼天氣。”
女的固執地說:“不,正是風轉向了,天氣要變了,我們才不能盲目行動。還是待在海南靜觀其變。”
像聽天書一樣,海生沒聽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忽然,他被後面的人推了一下,那人還說:“你買不買票啊,傻站著幹嘛?”海生急忙走上前去。等了一會,前面的買好票離開,到他走上前,問了裡面的女售票員有沒有去天涯農場的車票。售票員說,三十塊錢一張。他遲疑了一下,三十塊錢,車票漲得厲害。他記得以前他從農場坐班車到海口,才十塊錢,現在要三十塊錢。售票員催他,你買不買,不買讓別人買。他只好掏出錢買了車票。
等了半個小時,海生剪了票上了車。車是空調大巴,軟座,挺舒服的。他坐在靠視窗旁的位置上,眼睛一直看著窗外。大巴離開了車站,在街上行駛。海生眺望窗外的風景。可愛的大王棕、椰子樹,風姿挺拔,不斷向後快速疾馳,一看見這些樹,就會自然想到燦爛火熱的陽光,和帶有淡淡鹹味的海風。目光穿過深綠色的長長樹葉,是鱗次櫛比的高樓。他對海口這座城市沒有愛也沒有恨。城市不屬於他的,城市被堆砌的鋼筋水泥佔據著,人像螞蟻一樣在這個人造的洞穴裡外忙忙碌碌,不知所終。人們覺得城市很美,城外之人對城市趨之若騖,削尖腦袋想往城裡鑽,做城裡人,可是他覺得城市一點都不美。人造的景點,哪裡有美可言,對他沒有吸引力。
風景變了,愛情會變嗎【03】
海口市這座城市漸漸離開視線,拋到了車屁股後面。大巴駛進了環島西線高速公路,車身平穩且感覺不到速度很快。其實車在飛奔,起碼速度在100邁。他感覺不到快,是因為車在筆直平坦的道路上行駛。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怎麼說,他已經忘記了,好像是說時間和速度的關係。是說時間達到光的速度,速度就會變慢,還是速度達到光的速度,時間就會變慢。哎,搞不清了,十分混亂。上高中的時候,他的物理數學不是很好,又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他已經完全忘記了,只記得愛因斯坦還有他的相對論。怎麼說沒關係,海生現在在車上,感覺到車速變慢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