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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心傷的往事之後,還能如此鎮靜,這種城府與定力,當真是許多中年人也及之不上。
接來下,張立平則有條不紊的替外公針灸,推拿,動作比平時更加的精準有力,一絲不苟,就連完全不懂的外婆看了,也能從那種種的分解動作中感受到一種行雲流水的清晰美感。 然而直到將外公扶進去睡下之後,他的手才劇烈的顫抖起來。
那是因為痛楚。
心靈所受到創傷的深深痛楚!
因為掩飾得很好的緣故,這才沒有被二老發覺。
張立平的眼眶已經溼潤,他實在想找個地方大哭一場,將心中那些四處奔竄的負面情緒盡情的宣洩出來,可是內心中卻有一種神聖的責任感在不住的狂喊著:
不能哭,要堅強,不能哭,要堅強!
張立平閉上眼睛,深深吸氣!創傷他的不僅僅是被親身母親背棄的苦痛,還有那種難以言喻的孤獨。 不僅僅是他個人,連帶張家歷代的嫡系長子,一生中都揹負著這樣或者那樣的痛苦度過。 眼前的這些東西都不能忍受,談什麼挽救父親,說什麼復興張家?
“平兒?”聽到這聲音,張立平就知道是外婆。 他迅速的以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將眼角的淚拭去。 努力使自己的聲音顯得平淡的道:
“恩,外婆,什麼事?”
沒想到外婆卻是幽幽的道:
“你這孩子,和你媽一樣要強。 ”
張立平心中一驚一酸,不禁黯然了一會兒抬頭強笑道:
“婆,你說什麼呢?”
外婆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憂傷的從身後拿出一個似已放了很久的盒子,很仔細的解去包裹在上面的一層層油布道:
“這東西,是當年你爸和媽成親的時候,親家送來的聘禮,說是張家傳了好幾代的珍貴東西,華木眼下遭了這等罪,我尋思拿這東西也沒什麼用,不如你拿去看看,能用得上就用,能賣了換些錢也是好的。 ”
張立平遲疑著將盒子接了過來,他其實並沒有將這事情放在心上,隨手接了過來,只覺得盒子很輕,似乎沒裝什麼東西,然而當他解開上面包裹著的油布,拂去盒上的灰塵之後,心一下子劇烈的跳動起來!
那盒子的表面竟寫了三個龍飛鳳舞的字!
三個在張立平心中徘徊已久,魂牽夢縈的大字!
土之心!
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張立平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千尋萬覓的這道七大恨之六,竟是早被自己家裡收藏了去,還當作是聘禮送到了外婆的家裡!
他強自按耐激動的心情,以顫抖的手開啟了盒子,人卻一下子楞住了盒子裡面竟是空的!他將疑慮與焦灼的目光投向外婆,外婆湊了上來,愕然了一會兒忽然道:
“我知道了,這盒子裡面放的是塊很古怪的石頭,你外公沒摔著前常常將它拿出來把玩,不知道怎麼回事,前些年六嫂的么女也很喜歡這石頭,說是摸著它晚上睡得好覺,兩家的關係本來就好,她便常常借去當作枕頭,一般都是隔上好幾天才還過來。 一準兒是你外公摔著之前又借給了她,家裡就忙著給他治病,沒工夫討回來了。 ”
張立平急切的道:
“婆,這東西對我很重要的,她現在人呢?”
外婆見了張立平的模樣,也有些慌忙,想了一想才道:
“好象年前嫁出去了,平兒你別急,香丫頭人很老實的,一定能討回來的。 ”
張立平從山村裡攜出的禮物還有另外一樣東西,是趙婆婆親手交給他的。 說是秀兒一早起來做的乾糧,開啟一看,卻是四塊當地特產的茶香菊花糕,這糕點張立平聽外婆說過做法:乃是用本地特產的新鮮嫩茶,在開水中泡過後加上細粉攪和後曬乾,以細篩子反覆篩濾數十次,再做成粗坯,拿刀在上面仔細劃出十餘道小紋理後上屜蒸成。 製造工序極其複雜,對火候的掌控要求也很高,雖然眼前只是四塊糕點,卻少說也花費了秀兒大半夜的功夫,代表著她的一片心意。
初夏的清晨還帶了些瀟瑟的寒意,在山間的小徑上行走,不多時褲腳就已被露水所沾溼。 遠方的雲霞已被染上濃重的緋紅色,一些不知名的甲蟲在曙光中嗡嗡的飛舞著,鳥兒也在林中宛轉啼了起來,顯然今兒又是個晴天。
同張立平一道的卻是秀兒爹楊老四,楊家坳位置偏僻,許多東西都得遠遠的走好幾十裡山路去買,這次他同張立平一道出去,一來是領他去那六嫂的么女香兒的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