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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既是覓食也在乘涼。
水裡黃鱔靜靜的待著,水上面眼睛尖尖的瞧著,然後用火鉗準準的一夾,一落一個準兒,在這山裡的野趣裡,張立平不禁想到了一句詩:端午家家插蒲菖,老酒魚鱔吃三黃(雄黃老酒、黃魚及黃鱔稱三黃)。
這裡的山溪中還有一種特產泥鰍,肉又肥又厚,身體的兩側生出兩條黃斑若線似的延伸,包繞著身體,扎一看似兩條金線一般,於是就叫它金線鰍。 這傢伙白天裡也是行動奇速,在山溪的巖縫裡遊動如飛,現在被光一照,也老實得動也不動一下。 他們就這麼一路順溪照著下了山去,竟陸續照到了好幾斤金線鰍和黃鱔,外帶兩隻石棒。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張立平就開始著手料理那兩隻還活蹦亂跳的石棒,他卻並沒有按照家中筆記所記載的,殺蛙取血,卻拿出一支注射器來,分別在兩隻石棒身上抽取了小半管血液 後,便將它們放歸了山林。 旁人見了先是驚奇,接著卻似有所悟。
接下來的工作卻是頗為繁複碎亂,就那麼一小點蛙血,得將之分成三份,一份灑入預先帶來的藥粉,一份拿到火上慢慢培幹,另外一份卻得一直攪拌著不能使之凝結,最後再將三者混合。
這過程說來簡單,卻足足佔用了張立平大半天的時間,等嗅到一股奇異的濃香的時候,才恍然覺得吃飯的時間到了。
山村裡吃飯時,卻大多時候並不在飯桌上,大家端著各自的碗聚在打穀坪上,有坐地吃的,有站著吃的,還有半蹲著吃的,一家做了好吃的,所有的孩子都能嚐到,藏是壓根不會的。 更不會象現在的城裡人關起門來,進門還得脫鞋。
張立平顯然得到了特殊的優待,他的面前是一份炒鱔絲,紅紅綠綠的椒絲配上鮮嫩的土黃鱔肉絲,油亮亮的,那滋味自然不必多少,而那濃香的來源卻是小半碗色若牛乳一般濃稠雪白的高湯,送飯過來的秀兒笑嘻嘻的替他擺好碗筷道:
“哥,快喝吧,這是將金線鰍身上的肉片下來燉的,最是好喝了。 婆婆足足弄了一上午呢。 ”
她口中的婆婆,當然就是張立平的外婆了,這一刻,他終於再度感受到了那種家庭中才有的溫暖,壓力再大張立平其實並不害怕,最痛苦的,還是那種獨自一人顢傴前行的深刻孤獨。
第一百二十四章 土之心!
第一百二十四章 土之心!
吃過飯後,張立平便來到了外婆家為了掩人耳目,他直接住過去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否則早就搬過去孝順兩位老人了。
他首先前去檢查了一下外公的病,隨著這些日子的治療,楊老太爺在外孫的精心的護理下,一方面老懷大慰,另一方面治療手段到位,病情恢復得十分迅速,應該很快可以下地行走。 看著自己孫子的老成模樣,外婆也很是欣慰,單從這些年她一人支撐起這個家就可以看出,她是個極其精明能幹的人。 儘管如此,卻也不免有膝下空虛,無子孫兒女的孤獨感覺,如今見外孫成熟穩重,自然是老懷大慰。
張立平給外公針灸完以後,便將他老人家背出外面來,躺在藤椅上曬曬太陽。 藍天白雲下,一家三口坐在一起,一時間默默的也沒什麼話說,卻很有一種天倫之樂的融洽氣氛。 張立平忽然嘆了口氣悠悠道:
“外婆,我媽是什麼樣子的?”
這件事一直是張楊兩家的一塊永難癒合的創傷,因此這些日子也絕口不提這事,但張立平畢竟是一個人,一個從小就失卻了母愛的正常人。 就是再怎麼鐵石心腸,卻也有著脆弱的一面
身為人子,連生母的相貌也不知道,這實在也算得上是人生中的最大憾事。
聽張立平忽然這麼說,空氣裡的氣氛一下子凝固了般。 外公猛地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而外婆彷彿被雷擊一般,一下子怔住了。人生中有很多的東西,或許你以為早已忘記,驀然回首之際,卻發覺是藏在最深的心裡,一但憶起。 牽藤攀枝的連根拔起,還有著加倍的苦痛。
“平兒啊”外婆悲傷的道:“你就長得很像你媽。 尤其是眼睛,月月她從小就愛吃我做地豆腐乳,還愛跑到山上去摸魚”
老人家的話一旦開了頭,就滔滔不絕地收不了尾,在絮絮叨叨之餘,卻早是聲帶哽咽。 激動非常,彷彿在回憶裡夢囈一般。 那種母親對子女的積存的思念剎那間宣洩,一發不可收拾!
再說到後面,語聲漸低,但抽泣聲越高,最後終於哀哀的哭泣了出來。
本來倔強若一塊石頭的外公,臉上不禁也露出神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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