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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嫂所說的,就著旁邊桌上的殘煙將幾處未破的水泡烤乾。 覺得疲憊襲來,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睡到半夜的時候,張立平猛然在朦朧裡覺得似乎有一股大力將自己一推,忙信手一撈,恰好握住了床頭地鐵欄杆。 這才免去了翻滾到床下的狼狽模樣。 耳中更是聽得“轟隆嘩啦”若天崩地裂的巨響。 忙開啟舷窗還沒來得及看,卻覺得一股略帶了水腥味兒的勁風直灌入口中鼻中。 連呼吸也給窒住了,惺忪的睡眼也被吹激得難以睜開。
等稍微適應一點後,張立平勉強從指頭縫中向外看出去,頓時吃了一驚,目光所及之處,兩岸四下裡黑漆漆的景物如飛一般不住向後退去,而站在自己地角度來看,竟似處身於高處向兩旁俯視一般。
這時候才聽到外間才有人隱約笑道:
“唷,今年這汛來得挺猛的哦,瞅瞅,這一氣少說了衝了二三十里,都到九里店了。 ”
張立平這才明白,自己竟遇到了難得的河汛,他不禁想起了一句名詩:“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再仔細一看,原來這時的船正漂在一堵高達三四米高的水牆上,直立於江面,在船頭的汽油燈照耀下,傾濤瀉浪,噴珠濺玉,勢如萬馬奔騰。 當真令人心中都激盪出熱血沸騰的氣氛。
於是這一夜就在激盪的濤聲中飛馳過去了,張立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只記得在醒來的時候,船已停住了,將纜繩鬆鬆地挽在了碼頭之上。 而天色已大明,張立平穿戴好衣物起來,見門口已擺了一雙寬鬆地拖鞋和兩張白布,心知定是知道自己腳上不便的祝大嫂備下地,心裡頗為感激,給腳上纏好白布,穿上拖鞋後,見四下裡都沒有人,於是就上岸四處看看,順帶買幾雙新襪子穿。
這裡乃是一個人頭攢動的繁華小鎮,張立平的老家石板鎮給人的感覺是靜謐,平和,而這裡就代表了喧雜,熱鬧。 四下裡滿眼都是陳舊的瓦房,破損泥濘的街面,饅頭鋪裡冒出的熱氣騰騰的白煙,湧動的人頭,空氣裡泛著的魚腥味。 這種種混雜在人的感官裡,卻只覺得四個字:
生機勃勃。
在這異地,張立平一切都感覺到十分的新鮮,就在街頭東瞧瞧,西望望的到處遊逛,因為腳上還很是不適,因此走得很慢,這時忽然的聽到似乎什麼地方有人在叫自己,轉過頭一看,右邊一所陳舊的小吃店以竹竿挑了一個簇新的藍色布旗出來,上面卻是空蕩蕩的沒有半個字。 店裡坐滿了人,有個別排不上位置的甚至就蹲在了店門口,其中一桌正是船上的那幾位,祝大叔夫婦赫然在座。
一進門來,祝大嫂就笑道:
“張大夫你可別見怪,我們船上都起得早,上岸時見你還在睡就沒敢打擾。 來來,這裡的羊肉湯味兒挺地道,嚐嚐看。 ”
旁邊人聽眼前的大媽管這少年叫大夫,心中都很是詫異,張立平早就習慣了這等眼光,笑了笑進店了坐了下來,喝了一口端上來的乳白色湯汁,嚼了口粗瓷碗中載浮載沉的羊肚條浮讚了聲好。 猛的看見對面坐著的祝老大看著桌中的紅亮的粉蒸羊肉直嚥唾沫,人卻在旁邊苦著臉喝著清可見底的稀飯,不禁詢問道:
“祝叔,你好些沒?”
祝老大黑瘦的臉上頓時露出爽朗的笑容道:
“張小兄弟,你可真有本事,就小四他們幾個把我架著那麼跳跳,你給紮上兩針,就不疼了,今兒一早起來,我和往日裡沒事人一個模樣。 ”
張立平點了點頭,他知道這種急腹症來得快,去得也快,只要堵住膽管的那石頭一跌落,若是身體壯健的人稍事休息就和正常人一樣。 他看了看祝老大道:
“怎的只喝稀飯,也嚐嚐羊肉吧,滋味確實不錯。 ”
祝老大大喜道:
“我能動葷?”
旁邊的祝大嫂白了他一眼,忙笑道:
“張大夫啊,我們這裡凡是害了大病的人,老一輩人都說得忌一忌油膩的東西,說是發物,吃了會翻病的。 ”
張立平淡淡一笑道:
“不妨事的,若是船上有條件,我建議還得去買幾個豬蹄,一路上拿文火煨了,大叔這幾天最好每頓都吃點。 他這病是膽囊裡生了石頭,多吃油膩,能促進膽汁的分泌,利於排石。 ”
這時船上的這些人早對張立平深信不疑,聽權威人士這麼一說,祝老大又隱為這幫採沙船領頭的,立即就有人前去張羅。 祝老大聽了這話,若聆佳音,對張立平的這項醫囑立即堅決執行,馬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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