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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忙碌著的小夥子小高一抬頭,見是張立平來了,馬上展開撲克臉笑著道:
“張哥吃點什麼呢?”
這大脾氣的小夥計一直感念張立平治好了他師傅,因此素來待人都冷漠非常的他,現在卻是顯得相當的客氣。
張立平點了點頭道:
“先來兩碗拉麵墊墊底,我要和萬哥喝兩杯。 ”
小高轉頭向裡面調味的吆喝了聲:
“張哥上門叻,拉麵一碗加味!”
他的喝聲中,具有地方口音地“叻”字拉得長長的。 聽上去極有別具一格的味道。 小高一面往裡面吆喝,一面放下手中的活計親自操刀拉麵。
一團案板上的面,在他的手裡猶如變戲法,先是變成幾條圓團,在案板上使勁甩上幾下,馬上分成幾道。 拉拉扯扯,麵條在他的手裡揮舞,上下翻騰,閃展騰挪間,那拉麵飛出一道美麗的弧線跳進沸騰地鍋裡,看上去以一種歡快的方式進行著赴湯蹈火。
而這邊調味的在麵碗裡依次加上,高湯,紅紅的油潑辣子,各色作料,銀絲也似的拉麵以長筷子撈起來後。 再在上面潑上幾塊燉得稀爛的醬色牛肉。 最後點綴以切得極細地碧綠蔥絲。 一看就食慾大增。
張立平引著萬先生到樓上包間裡坐了,見面端了上來。 他著實也餓了,對著萬先生作了個請的手勢,端了面就“希拉呼嚕”的開始作戰,直吃得額頭滲汗,眼眶發熱,嘴角見紅,他乃是常客,老闆知道他的慣例,接著送上一小碟子頭夜才醃上的脆黃瓜,一盤切得薄得見了光的滷幹牛肉,將黃瓜卷在牛肉裡,蘸點幹辣椒嚼下去,只覺得幹香滿口,辛辣裡帶了黃瓜的鮮脆,再喝一口酸辣裡透鮮的麵湯,當真是回味無窮。
萬先生先前見這小店實在簡陋粗鄙,心中是有幾分嫌棄的,只是沒有形諸於外。 沒想到被領到上面的包間後坐定,就這麼一碗尋常得不能再尋常地牛肉拉麵,不僅做出來竟是色,香,味俱全,吃起來更有一種難以形容地美味,只覺得麵條,作料,香菜,牛肉這種種滋味環環相扣,相輔相成,當真是美妙無比。
兩人一時間顧不得說話,將麵條吃完後,慢絲條理的啜著細火慢燉出來地湯汁,咬一咬滷得恰到好處的牛腱子肉,最後淅瀝呼嚕的連麵湯也喝了個乾淨。 萬先生這才眉宇稍展的長嘆一聲道:
“當真是酒好不怕巷子深!沒想到這種偏僻地方,做出來的一道麵條竟是如此地道。 ”
張立平也笑道:
“那是。 萬哥這些日子一定很忙吧。 ”
正說話間,這劉家飯店的主廚小高(劉老通常不下廚了)得了個空,又親自給張立平他們送了一碗熱氣氤氳的土瓷湯碗過來,只見一碗雪白的湯糊裡,放有三大塊肥羊肉,一塊蓮菜,一條長山藥。 湯裡的佐料有黃酒、酒糟和黃芪,上面點綴以燉得透熟的蒜瓣,品嚐時可以感到酒、藥和羊肉的混合香味,不僅僅有羊肉的厚重鮮味,仔細回味後舌底還有一股微酸的醇香。
萬先生嚐了口眼前一亮讚道:
“這東西彷彿是醫書上的養生方,叫做二黃煨羊肉,我吃的梅家裡做出來的味道也沒這滋味啊。 ”
老劉的徒弟小高在一旁漠然道:
“這味方子本來就是平哥前些日子給師傅治療了後開的,說是調理元氣,補虛活陽,師傅脾胃向來都不好,按照方子上配好料燉出來,喝了兩口覺得羊肉腥味兒太重,全反出來了,後來我把羊肉擱料酒裡泡泡,再加點老蒜除除腥,嘿,沒想到竟是有滋有味的,上月裡師傅端了碗蹲街邊慢慢喝著,有幾個老客在旁邊聞著味兒,說什麼也要我們給他盛一碗,這你一碗我一碗的開了頭就不得了,一碗不夠再上一碗,今兒來了明也來,我們索性也就特地買了二十口紫砂鍋專門煨這羊肉,漸漸的竟成了另一道新招牌菜。 ”
張立平含笑聽著,卻見老劉也杵了根柺杖一歪一歪的偏了上樓,尋了個凳子坐下,吧嗒了幾口旱菸詢道:
“這幾天悶熱得緊,早晚有場大雨,我這左邊的老寒腿就趁勢犯了直,老和我犯彆扭,尋思找你扎扎。 不知道小先生你有空沒?”
張立平還沒說話,萬先生卻已經看向了劉老的腿,擱下筷子托腮琢磨了一回,蹲下身屈指輕釦了他左腿兩下,又彈了彈健康的右腿幾處,展眉道:
“上幾次他給您扎的是這裡,這裡,幾個位置對吧?”
劉老滿臉都是驚異之色,連連點頭道:
“是是是,你怎麼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