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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骸乾癟瘦弱,眼眶深深凹下,眼珠怕是早已化了,只餘一個黑乎乎的洞,極是森然。
“啊!”郗徽驚聲跳起,連連往後退去,腦中忽地想起,自己是在逃荒途中。郗徽只覺心驚肉跳,總覺有何不對,卻如何也是想不出來。只不斷問著,自己如何在這逃荒路上?郗徽轉過身來急步跑開,可所到之處,均是屍身累累,被草蓆裹著,隨意的拋在地上。早有野物咬開席子,把個屍體咬得七零八碎,其狀慘不忍睹。郗徽幾欲暈厥,立在當下,竟不知往何處而去。
前方慢慢行來兩點光芒,走得近了,卻是一隻野狗,那野狗嘴中叼了一物,郗徽一看,竟是一個頭顱。郗徽咬了咬唇,眼睜睜看著那野狗叼著猙獰的頭顱從自己腳邊悠悠走過,那野狗亦是抬頭看了看郗徽,那幽幽的眼睛盯在郗徽身上,郗徽毛骨悚然,一剎那間竟覺那野狗看向自己猶如看的是個死物。
郗徽只覺恐懼異常,見那野狗死死盯著自己,那被叼著的頭顱本是滿面血汙,閉著雙眼,可郗徽一眼看去,那頭顱竟忽地睜開眼來。郗徽撥步便跑,卻腳下不聽使喚,似是拌在了一具屍骨身上,一個趔趄站立不住,重重摔在地上:“範大哥!”郗徽狂撥出聲。
“範大哥!”郗徽叫著猛地坐起,終於從夢中醒來。
郗徽兀自尚未回神,卻覺身子一緊,竟是被人抱入懷中。
郗徽心中一驚,亦不知此時是夢還是如何,只管拼命掙扎。
“阿徽,是我,是我,是你的範大哥。”那人疊聲輕喚,鬆開緊著郗徽的手,讓了郗徽面對自己。
“範大哥。”郗徽喃喃叫著,仍是不敢相信,只怔怔看著。
範雲見她這般神色,便知郗徽仍未回神,便把額頭抵在郗徽額上,聲音溫柔如水,輕輕喚著:“阿徽,阿徽,別怕,是大哥來了。”感覺郗徽輕輕動了一動,範雲便在郗徽臉上親了一親,捧了郗徽臉兒:“阿徽,當真是大哥來了。”
郗徽定了定睛,果然是範雲,郗徽猶自不敢相信,伸出手去摸著範雲臉龐:“真的是範大哥麼?怎麼可能,我定是又在做夢了。”
“阿徽,不是做夢,是大哥來尋你了。”
郗徽怔了怔,終於痛哭出聲:“範大哥,我想你了!”
範雲緊緊摟了郗徽在懷中,輕輕拍著郗徽的背,親吻著郗徽頭髮,正待說話,卻聽外間一聲問詢:“姑娘,你還好麼?”便有腳步聲往內間而來。
範雲聞言忙進入床內,攏了簾幔。
郗徽急忙止了哭泣,深吸一口氣,淡淡開口:“我這兒沒事,只是做了個惡夢,不用進來。”
那腳步便停了:“姑娘,不如讓奴婢陪姑娘睡,這樣姑娘也不必害怕。若是再會被夢魘著,奴婢也好及時叫醒姑娘,讓姑娘少擔些驚嚇。”
“不用,你自去睡吧,我習慣了一人睡覺,現下便要睡了。”
那宮婢這才道得一聲罪,退得下去。
就著床頂照夜明珠,範雲看著眼前朝思暮想著的人兒的神色,那臉上已然有些消瘦,本是小巧的下巴兒已是成了瓜子尖兒,額上猶有被夢魘著受了驚嚇的汗珠兒,範雲拿了帕子輕輕為郗徽拭了汗。
之前進得屋中,便見床上一小人兒緊緊縮著,剛走上前去,對方竟是一聲“範大哥”的叫起,範雲還以為阿徽發現自己來了,原來竟是在作夢,便是作夢,也是叫著自己名字麼!範雲心中嘆惜一聲,又見郗徽面色蒼白神色驚懼,作惡夢了麼?範雲剛要抱起郗徽叫醒,卻見郗徽已是驚起,範雲心中又憐又痛,急忙順勢把郗徽摟在懷中。此時心愛的人兒在懷,聽著她故作鎮定的譴開宮婢,聲音雖尚是穩定,手兒卻是冰涼,範雲握了郗徽兩手緊緊包著。
郗徽聽著宮婢離開,忙反身抱了範雲,緊緊靠在範雲懷中,把頭窩在範雲胸前蹭了蹭,這才抬起頭來看著範雲,放低了聲音:“範大哥怎麼來了!”
“阿徽在宮中,我自是要來的。”範雲心中嘆息,低頭親了親郗徽髮絲:“阿徽在宮中如何,那劉昱可有難為你?”
郗徽搖了搖頭:“沒有。只是怎麼也不讓我出宮,大哥,我想回去了,回我們家去。”
範雲摸了摸郗徽秀髮:“大哥何嘗不想,大哥一得知阿徽被帶入宮中便去求見太妃,一直都在想辦法,可劉昱這次竟是油鹽不進,鐵了心要留阿徽,我便是請出陳太妃都無法獲得阿徽訊息,只好自己前來了。”
“劉昱並沒有帶我去見任何人,除了帶著我跟他去他的各個寢宮和林苑,平時他不在,便讓我不要隨意外出,陳太后也是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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