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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中更是如被車輪輾過般“轟轟”作響,小小的舌尖兒也隨之慢慢吐出。
“孃親!”郗徽心中呼喊著。自懂事起,便發現孃親時時坐著發呆,或是捧著自己的臉,用手指細細的描畫,往往便是一顆一顆的淚垂落不止,聲音顫抖而纏綿:“阿徽,你的眼睛長得最像你爹。”
起初郗徽是慌張的,急急的用小手胡亂擦拭著孃親白玉般的臉龐,可孃親的淚卻總是流得更加洶湧。
後來便習慣了,會問:“爹不是天天來嗎?”
孃親扯出的笑是那麼嘲諷:“他如何配當你爹,你須牢記,阿徽,你日日見到之人並不是你爹。”可是再問,孃親卻不願說,只會一遍一遍地說爹是多麼的丰神俊朗,玉樹臨風,他離開我們,去了遠方。可遠方在哪?孃親卻從不告訴。
直到孃親死的時候,都沒告訴郗徽半點關於爹的事情,孃親把掛在脖子上貼身藏著的一塊玉佩掛在了郗徽的脖子上,愣愣的看著,說:“以後你就一個人了,要堅忍。”
“孃親”!
孃親的眼神那麼的悲傷與痛惜。孃親伸出手,拭著郗徽的淚:“別哭,哭是沒有用的。”
孃親的手滑下。從此,郗徽在這世上再也沒有了親人。
郗徽此時生不由己,命懸一線,腦海裡卻清晰的憶起這些往事,孃親,女兒隨你來如何。掙扎無力,郗徽索性閉了眼,面上竟平靜如水。
卡住脖子的那股力道忽地撤去,隨之而來的又是一記耳括:“想死麼,沒那麼容易!偏生要你活著,去嚐盡那生不如死的滋味兒。”
郗徽不由得順著牆壁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著。
大娘見了很是解恨,亦隨著蹲□來:“你看看你這副破落戶的樣兒,嘖嘖嘖,平時裡仗著你那狐媚子娘讓老爺也護著你,可你看看,自那臭肉死了,我如此整治你,老爺卻是一聲不吭,哼!我就說,老爺如何容得下別人的種。哈哈哈!若是那臭肉泉下知曉,怕是不得安生吧!”
郗徽猛地抬起頭來,雙眼直直地盯住大娘。
大娘見郗徽此時臉頰腫起,頭髮散亂,嘴角也沁出了血絲,極是狼狽,但那雙眼卻光華閃閃如藏刀劍,心中竟莫名一顫,剛要說出嘴的髒言汙語,忽地一下子全部忘卻,停止了咒罵。
“我孃親若是知曉,化成厲鬼也定會來拿你。”郗徽一字一句,落地有聲。
此時屋外,怪風忽起,那門本是虛虛掩上,如今更被“呀”地吹開,大娘回身看去,打了個寒顫,但此婦向來生性剛悍,且又是個心中有幾分計較之人,咬牙瞪著,終是回頭一把扯起郗徽。
從後院的小門出來時,更夫的梆子敲響了三下。郗徽見後院全無人看守便知自是這婦人安排妥當,心中大覺不妙,無奈此時腦中昏沉,臉上亦是火辣辣的疼痛,全然無半點氣力反抗,手臂亦是被大娘緊緊抓著,半拖半拽著帶了往前而去。
不知道被帶著拐了多少個衚衕,郗徽臉上臂上火燒火燎疼痛更甚,頭也愈加暈沉起來,身子便故意半靠在大娘身上,任她連拖帶摟的帶著。聽得那婦人不斷嘀咕相罵,卻不敢放大了聲音,郗徽更是裝了昏倒,腳下半分氣力也不用了。
感覺到大娘頓住了身形,郗徽偷偷睜眼打量,卻見大娘立在一戶人家門前,伸手在那門上兩長三短的敲起。片刻,大門極輕地開啟,卻見一漢子鐵塔般豎在門前。那漢子見了一把把郗徽扯過,扛在了肩上。
“放開我,放開我!”郗徽踢打起來。
“作死!”那漢子低吼一聲:“再出聲,老子生生弄死了你。”
郗徽感到臀上一陣疼痛,原來竟是那漢子重重捏了一把。
郗徽心中恐懼,但也深知此時觸怒了那漢子,自己定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便一動不動。
郗徽身子被重重拋在地上,痛得“啊”的叫出聲。
“這貨色還不錯吧。”郗徽聽得大娘不緊不慢的說。
郗徽只覺得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見那漢子一雙眼睛粘在自己身上上下瞅瞄如同打量貨物一般。那大娘卻是一步步朝了自己走來,臉上笑容森森。郗徽忍痛站起,下意識地抓住大娘的手。
大娘如遭開水燙傷般連忙一把把郗徽重又甩回地上。
郗徽剛要重新爬起拉住大娘,卻見那漢子一把摟住了大娘,一雙手在大娘身上不住摸索:“你這好不容易來了趟,可需得讓我好好湯一湯。”那漢子說著,便咂了咂嘴,朝大娘臉上湊去。
郗徽心中大驚,雖不知湯一湯是怎生回事,但見那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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