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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陽自己空坐床頭半晌,被那夢驚醒,了無睡意。尋陽所作之夢,卻是與郗燁半點不同。
“你終是贏了。”那女子幽幽而言。
尋陽心中一陣害怕:“你,你是鬼?”
那女子淡淡一笑:“所以說你還是贏了。”
尋陽雖是害怕,轉念想起郗燁心中有的只是眼前這人,自己陪在郗燁身邊與他一起走過前朝風雨,自己才是郗燁明媒正娶的嫡妻,不由得怒意生起:“你現下來尋我說這話意欲何為?”
“你我相鬥多年,如今我落得這副下場,不是你贏了卻是如何。”
“我當真贏了麼!”尋陽大怒,柳眉倒豎:“夫君心心念唸的人不是你是誰?你便是死了也得了夫君的心,若是夫君能如此對我,我便是死了又有何妨,贏的人是你,你是特特來笑我的麼!”
那女子聽了又是幽幽一嘆:“若是能活,便是他的心不在我身上,我能守著他也是好的。”
“莫妍兒,你這話說得當真輕巧!”
那女子也不說話,只淡淡看了尋陽一眼,轉身飄然而去。
“莫妍兒,你給我回來!本公主也是你能笑話得了的!”
尋陽在坐得一陣,身上早已汗溼,此時才覺冷意,忙讓侍女為自己換了裡衣,心下仍是記掛郗燁,便也穿衣起身,往書房而去。
才出得房門,書房那邊已有隨從奔來相報,大人又吐血而暈,尋陽聽了一陣暈炫,腳下一軟,險些兒自己也要跌倒,幸得兩旁婢女扶了,此間又是一番請醫用藥不在話下。
郗徽回了別院,便向眾人告得一聲罪,先行回了房間,範雲有心要跟,卻見郗徽淡淡搖了搖頭,說是自己困了,便把門帶上。
此時夜深,範雲立在郗徽門前良久,見那窗上一直映出搖搖燭光,遲遲未熄,嘆了口氣,去敲郗徽房門。
敲得幾下,房門並無人開。
“阿徽,是我,開門。”
“阿徽,你連大哥都不願見了麼?”
“大哥有話想說。”
郗徽終是開了門,範雲見她眼眶紅腫,臉上亦有尚未擦乾的淚痕,大是心痛,一把抱了郗徽,走自床前,自己在床上坐了,摟了郗徽坐在腿上:“小阿徽一個人偷偷躲著哭,真是不乖。”
郗徽吸了吸鼻子:“要是我娘能見到他就好了。你知道麼?我娘時常在我臉上找尋他的影子,說我眼睛長得最像他。”
範雲聽得郗徽只用“他”字,而並不稱父親,輕輕摸了郗徽髮絲:“阿徽如今得認生父,心中如何想的?”
郗徽搖了搖頭:“我只是為我孃親難過,我想孃親了。若孃親能熬得此時,見了他,心中不知會有多歡喜,我自己是不是他女兒並無重要。”
範雲把額頭抵在郗徽額上:“不論你是誰的女兒,你都是我的阿徽,你有我,一直都有。大哥說過,大哥一輩子都會在阿徽身邊,不離不棄,阿徽難道忘了?”
郗徽聽了一滴淚滑在範雲襟上,回手抱緊了範雲。
☆、38、一顆驪珠查德時
郗燁所住別院一通奔忙,待得醫僧來時,郗燁自己已是幽幽醒來,醫僧看了,在先前所開方子中略加了二味藥材,再三叮囑郗燁切不可情緒波動太大,忽喜忽悲,更不可心緒糾結沉鬱於心,萬事都得放下,看開,否則便連神仙也難救了,醫僧道得一聲:“阿彌陀佛。望施主善自珍重。”便自離去。
尋陽聽了怔住,看著郗燁,那淚便一滴一滴往下落,奔至床邊,拉了郗燁的手緊緊握著:“夫君,夫君!”
郗燁淡淡一笑,抬手與尋陽去擦眼淚,郗燁心中雖極愛郗徽孃親,但這女子卻是與自己成親在先,少年夫妻,哪能沒半點情意。郗燁暗自輕嘆,溫言安慰:“別哭了,我這不是沒事麼?”又見尋陽神情憔悴,眼下更有青黑,心中又柔軟了幾分:“好了,當年大名凜凜的尋陽公主可不興這番哭哭啼啼的作派。勞了這許久,不累麼?躺下歇歇吧。”
“嗯。”尋陽輕輕上床,半歪在郗燁身邊:“我能不哭麼?你一日吐血昏迷兩次,我是鐵打的人,銅作的心也經不起你這般驚嚇!”尋陽說著牢牢拽了郗燁的手:“夫君,自我嫁了你,我便沒把自己當了公主看待,夫君你便是我的天,便是我的地,夫君答應我,萬不可先撇了我,我,我總歸想要走在夫君前頭。”這話一說,又是淚如雨下哽咽不已。
郗燁輕輕拍了拍尋陽的手,閉了眼睛,並不答話。
尋陽看了郗燁這般神情,二人少年結髮已逾二十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