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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我的到來而引起的小小騷動被遠處的皇太極看見了,他驅馬過來,讓士兵放我過去。
“先生不要說話,只管靜靜地看,大汗如今正在火頭上,觸怒了他可不是開玩笑的!”皇太極低低的聲音說道,派了一個衛兵照看我就又回到努爾哈赤身邊,順著他的身影我找到了這位天命汗努爾哈赤。
同成吉思汗相比,努爾哈赤的傳奇色彩似乎更濃。在中國自秦始皇以下2000多年的皇朝歷史中,建立過200年以上大一統皇朝的只有西漢、唐、明、清。大清帝國佔據中國歷史舞臺長達268年,為自秦以降整個中國皇朝歷史的八分之一。而漢高祖劉邦、唐高祖李淵、明太祖朱元璋,都是漢族,只有清太祖努爾哈赤是少數民族。作為大清帝國的奠基人,作為一個新時代的開創者,他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觀察他,我心情十分激動。他長得十分威武,騎在馬上只見到盔甲下那雙晶亮的眸子,透射出無比睿智的目光。他默默的注視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看著一個個心愛的將領從自己的身邊被抬走,他緊握著馬鞭的手上一根根青筋都突了出來,然而他始終沒有向後揮動馬鞭,因此一波又一波戰士仍然不停的向那死亡的地獄衝去。他抬起頭,望著眼前的寧遠城,瞪大了眼睛像是在尋找什麼,又像是在思索什麼。是在尋找那個從未謀面的“袁蠻子”,還是在思索這一切是為什麼,身邊的貝勒和大臣們怎麼也猜不透。
戰鬥進行到申時,夜幕又一次悄悄的降臨了。天命汗努爾哈赤的馬鞭仍然直指著前方,但是八旗兵已經沒有一個敢再往城下衝了。各位額真們揮舞著馬刀劈砍潰逃計程車兵,驅趕他們繼續進攻,可八旗兵一到城下就扭頭往回跑。努爾哈赤的眼角溼潤了,馬鞭終於向後指了指。
就在這時一發炮彈呼嘯的向這邊砸來,幾乎是本能反應,我猛地向地上撲去,耳邊“轟隆”的一聲悶響,被炮彈激起的石塊飛濺上天,連同無數血塊落了下來,砸在身上隱隱作痛。這時我心中懊悔不已,明明知道努爾哈赤會被大炮轟傷,自己還往他身邊湊,這不是找死麼,自己光顧著看努爾哈赤和留意戰局,忘記這茬了。幸虧這時的炮彈都是實心的,否則的話這麼近的距離按照現代炮彈的射殺範圍真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了,那豈不是冤枉。
“大汗負傷了,醫官,快叫醫官!”這時有人高聲叫道,皇太極也找到了我。
“先生在這裡正好,快去看看吧,大汗被明軍火炮擊傷了。”皇太極焦急的道,畢竟努爾哈赤不光是後金的大汗還是他的父親。
“哦,好的,快帶我去!”我顧不上拍打身上的塵土和血塊跟著皇太極向一旁走去。這時努爾哈赤並沒有丟失剛才的那股威嚴,他坐在一個木墩上,用手拄著刀,臉上沒有露出任何傷痛的神色。
“大汗,這位就是前些天我和您說起的李神醫,讓他看看您的傷勢吧。”皇太極說道。
“你就是李開陽麼,也好,就讓你醫吧。”努爾哈赤泰然自若的說道,如果沒有見到他的傷口我真要懷疑他是否受傷。可是當我撥開努爾哈赤背後的血衣時,我也不禁佩服這位天命汗,傷勢說不上很重,但是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以忍受的,像他這樣泰然自若就更是難了,這個傷口是一個砸痕,足有拳頭大小,在左肩稍下,已經血肉模糊了,必須要清洗,可是手邊沒有鹽水和藥品,於是皇太極又命人去“醫務所”取來,這中間的過程中,努爾哈赤不斷髮出各種命令,幾乎是忘記了背後的砸傷。當我為他清洗包紮完畢後,他衝我笑了笑,這讓我摸不到邊際。對於這次寧遠大戰的失利,他彷彿並沒有像史書上所說的那樣抑鬱,亦或是不流露出來,只是最後望了望那座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的城池一眼,目光裡充滿了憤怒、遺憾和迷惑。短暫的接觸隨後結束,女真開始撤兵,我也隨著大隊撤離,遠遠的看著那孤傲的寧遠城依舊矗立在大地上,城牆上千瘡百孔,城牆下屍體堆積如山,空氣中瀰漫著死寂,這就是戰爭吧,真是太可怕了。
隨後的幾天除了給一些傷員換藥處置外我再沒有別的事情做了,或許是出於對漢人的不信任努爾哈赤的傷沒有再讓我醫治而是換成了女真人的巫醫,皇太極也沒有出現,只是聽說女真八旗將矛頭指向了離寧遠不遠的覺華島。
覺華島現在叫做菊花島,在寧遠海外,當時是關外屯聚糧草的重地,因為關外軍糧靠海運接濟,在覺華島起卸最方便。寒冬之際,海面結了厚冰,變成了陸地,守島的廣東兵所擅長的水戰完全用不上,只得把車輛排起來當防禦工事,在冰上和八旗打陸戰,結果7000多人全軍覆沒,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