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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氣沖天,只是追問小鬼男人下落。
當時,小鬼回頭看了孟子虛一眼,覺得自己有些多嘴了,但是既然開了口,那麼就全說出來吧,“他等了你三年沒等到人,跳忘川了。”
孟子虛呵呵一笑,那女鬼有些疑惑地看看孟子虛,“然後呢?他人呢?”
小鬼嘆口氣,新鬼就是新鬼,連忘川能幹什麼都不知道,“魂飛魄散了。”
女鬼花容霎時變色,手中孟婆湯撒落在地,呆滯地看著身側血紅的忘川,苦楚一笑,“我原以為,他先負我,便嫁了他人,卻原來,你早就在等我了?”她整了整衣衫鬢角,回身向小鬼一福,“多謝官爺,小女子如今才知真相,只可惜一切晚矣。他魂飛魄散,曾經海誓山盟,生不同日死同穴,既然死了也不能在一起,那麼,我們就在這忘川一起魂飛魄散可好?”手裡緊緊捧著半枚玉佩,當時她的樣子,見者無不傷心,偏偏孟子虛卻嘲笑她說,“什麼屁話,要麼喝湯走人,要麼就給我下去!”這一句下去指的是下橋,可那女鬼紋絲不動,也絲毫不惱,“大人可知,世間有哪幾苦?”
孟子虛搖頭,她生前沒有讀過什麼書,死後忙著煮湯,更不會想要去讀書,記得幾個字能看懂淺顯的話就很不錯了,骨子裡她認定了會問問題的人都是臭顯擺,那女鬼彎下腰將玉佩佩在腰間,咬破嘴唇,血染紅了那雙唇瓣,她笑著爬上欄杆,“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放不下,若是大人有一日有了心頭之人,可還笑得出來?”話音落下,橋下撲通一聲撿起猩紅的水花,孟子虛呆呆地看著橋下翻騰的血沫,回過頭問小鬼這話是什麼意思。小鬼很是鄙夷地轉身不理她,自己偷偷抹眼淚。
佛曰,人身八苦,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放不下。
神開天闢地創造了六界,給予凡人六慾七情,只要身在輪迴,一日存於六道,則一日為紅塵俗事所苦。不是沒有情,只是當時不明白,情竇未開,自然覺得好笑。
愛而別離,怨憎而會,求之不得,棄之不下。
師父,子虛來到這個世上,曾以為世人蠢鈍愚昧,如今明白了卻才知道,我也是為紅塵俗世所苦的痴人。我為你帶來傷害,可我不願離開你,因為我已彌足深陷。求而不得,棄之不下,我不去想,不去看,不願提起,就這樣安靜地跟在你身後,陪你直到盡頭。
孟子虛閉上眼睛,花盡淵離去的背影被眼皮斬斷隔絕。師父,子虛什麼都不求,只求你長命百歲,什麼都不願,只願你幸福安康,所以,就這樣假裝下去吧,直到緣盡的那一天。
花盡淵站在爐子前,手裡握著竹扇輕輕扇著風,盡心盡力侍候著這一鍋粥,手卻一直微微顫抖著,半晌,將竹扇放在鍋旁,花盡淵仰起頭來,有清風拂面而過,捲走滿心惆悵。攥緊的拳頭鬆了鬆,最終還是拾起鍋邊上的竹扇,嘴角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子虛,師父捨不得你了,雖然不用去擔心六界安危,但是我居然開始擔心與你相伴時間不夠長久了。
晚飯時分,空靈山沐浴在夕照之下,孟子虛盤腿坐在山巔奇石上,眺望群山雄奇景象,花盡淵提著食籃走到孟子虛身邊,孟子虛抽了抽鼻子,“好香啊,師父做了什麼菜?”
“白米粥。”花盡淵直接把周罐子遞給孟子虛,孟子虛傻眼了,陶瓷罐子裡滿滿的盛了一罐白米粥,只可惜看了半天,孟子虛針眼都快瞪出來了,還是沒有看見一點小菜的影子。“師父,有菜嗎?”
“沒有。”花盡淵老老實實說道,孟子虛低頭看雪白糯稠的粥底,隱約感到有些頭疼,“沒有鹹菜嗎?”
花盡淵搖頭。
“那醬蘿蔔什麼的總有吧?”師父你知不知道喝粥要小菜才叫喝粥啊?
花盡淵一本正經地坐直脊背,觀望西天泛著微紫的天空,“我以為,只要喝粥就夠了的,這粥,是白念教我熬的。”
孟子虛呵呵一笑,師父居然為了她去學熬粥下廚,心裡面暖暖的,“我想也是,不過,沒有就算了,也不是非要有。”孟子虛環顧四周,眼前一亮,爬到一邊的灌木叢裡面扒了扒,回來的時候手裡捧著一小捧鮮紅的樹莓。空靈山四季如春,果食腐敗得也晚,如今著樹莓正到甜時,正好拿來當糖用。
花盡淵見孟子虛手裡的一捧樹莓,佩服地鼓鼓掌,孟子虛有點小得意,“空靈山這些植物,很多都是能吃的,師父你不會除了草藥之外,什麼都不知道吧?”花盡淵這次點頭了,孟子虛往嘴裡塞了幾顆樹莓嚐鮮,味道清甜可口,於是也給花盡淵塞了幾顆,剩下的直接一股腦倒進罐子裡拌了拌。
“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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