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2/4 頁)
爆了一個燭花,微微一亮便又昏黃搖曳。
蘇小昭披一件單衣,撩出壓在衣服下的長髮,伸手去挑了挑燈芯。
蓮九笙半倚床頭,面具依然牢牢扣在臉上,雖披了絲衣卻未著衣帶,半敞著春光似笑非笑望著她。他的目光似乎暖了很多也軟了很多,只是面前的女子卻依然淡淡,神色如常——說不定,她才是最難懂的人呢。
想到這裡,他嘴角的弧度有思慮也有無奈。
“已經丑時了,你身上還,有傷還是休息一下”這話由剛剛還一起在床上的人來說實在欠缺說服力。
不過蓮九笙很高興總算能夠看到她的一絲動搖,否則他都要以為這是一樁一廂情願的買賣。
她知道他在看她,只是不知道這種時候該怎麼回應他的目光。
“喝水麼?”
“嗯。”彷彿只是輕輕應著也帶著隱約的笑意。只是,他也有些不解的地方——“你倒好似懂得不少——”這和實際情況好像有些不符
蘇小昭提著水壺的手稍緩,索性在桌旁坐下來慢慢倒水。蓮九笙連她的臉都已經看過,她的身份已是明擺著的,也沒有什麼可瞞著的。
“我在入花樓之前,曾是朱顏閣訓練的細作——那是什麼地方,你蓮九笙想必不會不知道。”
蓮九笙微默一下,“但你——是七秀弟子,應是從小便入秀坊的?”
——還只是孩子,應該還沒有開始訓練人事?
蘇小昭只一笑,“朱顏閣的孩子,自小一視同仁訓練,待模樣初現便按照容貌分別對待。至八歲起教導房事,九、十歲上便已送上那些怪癖老兒的床。”
“你——”
“我自幼生得瘦小,比正常年紀看起來還要小很多,朱顏閣卻頗中意我這一點,所以我被特地教導過——年紀小的孩子更容易讓人不設防,不是麼。”
“”
“但我快滿九歲時,被花樓公子帶出朱顏閣,才擺脫了那種命運。”
她說的雖淡,卻讓人已經能明白花樓公子對她的意義。
所以——她在火燒無鹽時被送回無鹽島,謊稱自己六歲。
所以,七秀上下,沒有一個人曾經懷疑過她
那卻一直是她的苦。
她那樣喜歡著七秀,可無論多麼希望自己只是蘇小昭,卻依然還是花樓梟。
她轉回身將水遞給他時眼中已無波動,卻見著他的目光裡彷彿一閃而過隱約的疼,絲絲縷縷,替她疼著。
似乎直到方才,她都找不到一個理由給自己,為何上了他的床,卻還是沒有摘去他的面具。但就這一時對上他的目光,她心裡一軟,已經什麼理由都沒有所謂。
她也許真的被這個人魘住了銀霜踏月,邪蓮九笙,她卻連反抗都沒有。
他沒有去接水,卻是摩挲上她的臉,蘇小昭整理下情緒淺淺笑問,“但是你還是不肯讓我看你的臉好去交差?”
他嘴角的弧度溫柔起來,“只有這個不可以,你懂。至少現在不是時候”
他是蓮九笙,她是花樓梟,他們才可以有交集——若是彼此都恢復了身份,也許有什麼東西會就此被破壞掉
也許正是這樣,蘇小昭才沒有執意揭去他的面具罷。
“如果將來有一天可以,我倒真希望帶著你離開花樓——但是眼前,你還是繼續追著我吧。”
蓮九笙和花樓梟,他們只能用這樣的身份糾纏。
“阿梟姑娘,可以打擾一下嗎。”
屋外響起謹慎的敲門聲,蘇小昭整妥衣衫開啟門,今晚一起去幫忙的密探遠遠站在門外,見她一出來便退得更遠些遠離房間,目不斜視一眼也不看房門——如此謹慎反而讓人覺得有點尷尬。
“抱歉阿梟姑娘,抓回來的人都暴斃了,沒能問出來——”
“死了?”
“看樣子是早服過毒藥,什麼都沒來得及問就都死了個乾淨。公子說這次的對手手段未免歹毒,讓你當心點。”
剛回來就死光了,拖這麼久才來告訴她,還真是體貼是不是她這點事全花樓都知道了啊?
她努力無視掉,若無其事問道:“知道這毒是什麼來歷麼?”
“惡人谷慣用的。”
蘇小昭默了一默,道,“多謝。”
——惡人谷。
鳳翔賭莊,目標是玉匣子,本是最讓人懷疑的,但他們不知她昨夜行蹤。
卓九爺,他既知道她的行蹤也知道蓮九笙的存在,足以有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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