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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毒蟲怪獸的夜沼也是行險,層層艱險之中,對越州軍的敵意還得放到後頭去。可別的不說,只說行筏拉縴,他們也都還要依靠越州軍的精壯漢子。
想到這一層,成淵韜的心思總算平定了些,既然諸嬰要賭,做屬下的自己只有跟著賭了。“不過上了筏子以後,交通總是不便”他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隊中若是有了什麼意外”
諸嬰點頭說:“這是極緊要的。雖然說大家都跟著你們前鋒營動作,可還是要把每一百條筏子要編做一隊,分別行動。前日裡當著夜北人的面不好說的喪氣,出到西面的大湖上還不知道是怎麼樣的情形,這弱水上面,就是一陣大風也把我們都吹沒了。”
“這個知道。”成淵韜搶道,“我們的皮筏子都貼著岸走,一旦行舟不利,立刻棄筏登陸就是。”
“要是這也來不及呢?”諸嬰的嘴角掛了一絲笑意。“成將軍你也是黃沙百戰的老兵”
“”成淵韜看了看諸嬰,忽然心頭雪亮,“就算失了主將,無非各自為戰就是。”話一出口,他就暗叫一聲“壞了”,還沒啟程就說這個,未免也太過喪氣了。
諸嬰卻不以為意,拍了拍他的肩道:“就是這個道理。要是我的筏子翻在了弱水裡,全軍就以你為首,若是你也倒了黴,自然是北廷柳將軍。但有能打起旗幟的,就能聚集人心。這十萬隊伍,不管他們願意不願意,都要聚在我們越州軍周圍。出了夜沼還要翻越雷眼山,只有到達南越,才算了到了終點。”
成淵韜被諸嬰說得心頭火熱,只想高聲喝彩,心裡卻還是存了最後一個問題――要不是聽諸嬰這麼說,這些事情他只怕想破腦袋也想不清楚,各自為戰也有各自為戰的不同啊!正在猶豫之間,就聽見諸嬰說:“能不能統帶十萬人不是個問題,等到了這個時候,便是有千般不會也都會了。除了陛下之外,人人都只是位置階級的區別而已。”
成淵韜長出了一口氣:“看卑職為上將軍開路吧!”
在夜沼中走水路或許比陸路快捷,但是讓慣了馬背篷車的夜北人平靜有序的登上這些輕飄飄的筏子可比拔腿開路要困難的多。其實,為了應付弱水,皮筏都扎得異常寬大,每十條筏子還用皮索串成一線,以前相互救應。即便如此,還是時不時就聽見岸邊尖銳驚慌的呼號,不知道哪條皮筏又傾覆水中了。
越州軍打散了,可是夜北人還是按照部族分路啟程。在登筏的時候,就能看出不同部族的差別。七海和素巾都是大部,雖然生了些枝節,總還能拖拖拉拉地起航,洛羯部還沒有全部登舟就已經淹死了二三十人。前鋒營的筏子已經沿了南岸走出去了十幾裡地,尋舟岸邊還剩下近萬的夜北人。
十萬人乘筏,這是什麼樣的場面呢?遼闊的湖面上全是一點一點灰黃色的皮筏子,黑壓壓地蓋住了夜沼深邃的藍色。皮筏既輕,弱水又薄,筏子上的人揮動的槳葉也是輕飄飄的,若不是湖面上的微風鼓滿了一架架輕巧的皮帆,筏子只怕也走得不怎麼輕省。
然而這個季節的夜沼始終是有風的,要不怎麼會看不見傳說中湖面上那層殺人的黑霧?夜沼的水勢奇怪,明明看著是波瀾不驚的樣子,這一湖弱水卻是在流動的,湖面上也永遠有著輕風吹拂。到了湖中間,風向忽然一轉,水流也是一樣,好像滿湖的弱水竟然是分了南北,各自流動。
離開尋舟的筏子往往都是笨拙遲緩的,等慢慢渡到了南岸,筏子上划槳掌帆的也都慢慢熟練起來,一串串筏子順著水流一直向西漂去,速度忽然就快了許多。前鋒營還按著安排佈置了人手上岸,拖著纖繩往西走,其實是被筏子拖著狂奔。後面的隊伍只圖省事,哪裡還肯讓人上岸,果然是上得筏子就各自為戰的了。
面前忽然一亮,岸邊過人高的葦子野草都消失不見,白花花的一片水面直接天際。順風順水,皮筏子比斥候們的兩條腿要快得多了,才是過午時分,楊土豆的首筏就過了前些天斥候們留下的旗幟標記,抵達了他們所看見那面大湖。
曾猴子把拇指在口中蘸了蘸,舉在空中。“風向變了。”他對掌著帆蓬的楊土豆說。一條筏子上坐了十來個人,還裝了些糧食輜重。前鋒營五百人三三兩兩地散佈在兩百多條皮筏子上,率先進入了無邊的大湖。
“知道了。”楊土豆應了一聲,三角形的皮帆轉了方向,他忍不住讚歎地咂了咂嘴。“猴子,你說上將軍怎麼什麼都知道?”三角形的皮帆可以四面用風,總也沒有逆風的時候,這是諸嬰吩咐製作的,出身夢沼的楊土豆卻從未想到過天下竟然有這樣的聰明主意。
“你要知道,不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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