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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
“那鳥啊!”一個持槳的衛兵笑著說,“一直在那兒飛呢!還動不動叫著衝下來拉泡臭屎,老遠都能看見。前面可有不少弟兄遭殃了。”
“它的叫聲。”青蘅沒頭沒腦地說,“怎麼叫的這麼好聽?”
像是回答她的問題,大鳥又叫了聲;“夜孫!”
“夜孫!夜孫!是夜孫麼?”青蘅的聲音宛轉亮麗,她重複出來的似乎不再是鳥鳴,那清晰的位元組聽起來分明就是一個什麼名字。
“夜孫?!”諸嬰覺得這聲音似曾相識,不知道是在哪裡的舊書堆中看見過。只是這次棄陸登筏,辛苦帶了一路的圖書典冊大多留在了尋舟。就算日後還能想起這奇怪的鳥鳴,也不知道要到哪裡去查詢了。
青蘅像是很喜歡那大鳥的樣子。她那麼抬著臉,一聲一聲地學著鳥鳴,分明就是個好奇的少女,把這兩日的憂愁風霜都拋在了腦後。“夜孫鳥呀!”她輕輕地哼唱。
“青蘅的聲音真是好聽,她學那大鳥的鳴聲,簡直就象是唱歌一樣。”諸嬰心裡忽然轉過了這樣一個念頭,他忍不住盯著青蘅看。湖面上閃爍的波光映著她的雪白的面頰,似乎整個人都在閃閃發亮。
青蘅傳 五 雙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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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多者,尋舟人,築葦香樓於夜沼側。穿地作井,深丈餘,終不及泉,止見一白石。多異之,欲去石更鑿。適有異鳥遺矢井上,味極惡,多焚之以姜葉。少頃,地大震動,有白蛇出夜沼,長裡許,不見首尾。視井中,石去泉出。多懼甚,乃棄葦香樓。《夜沼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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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衛兵在門外喊:“成將軍求見。”
他應道:“知道了。”整一整衣衫,對阿憐說:“成淵韜來,你要不要也見見?”
阿憐笑道:“那是要見的。這個成黑臉,把我們熱河部最會唱歌的姑娘騙到樺城去了。讓我們連軒軒的滿月酒都沒喝上,可不是要好好責備他?”
他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成淵韜已經是封疆大吏你說話可要注意點。”
阿憐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那也算是妹夫啊!”
南遷之路艱險坎坷,越州軍和夜北遺族間的尖銳對立再不是焦點,倒是互相覺得唇齒相依。越州軍中,如成淵韜這樣娶了夜北女子的也不在少數,也難怪阿憐不講那些繁文縟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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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成淵韜來說,在夜北最煩心的事情之一就是煮湯。火才生起來沒有多久,鍋裡的湯就開了。可是看著那湯鍋翻滾了半天,盛起一勺來到嘴邊試試,竟然還沒有燙。
眼下的夜沼正像是一口煮開了的湯鍋:原本是清澈見底的湖水裡攪動著細密的氣泡和浪湧,巨大的水花咕嘟咕嘟地從下面冒起來,在湖面上推出聲勢驚人的波浪。當然,不用探手下去就知道,這湖水甚至不會有些許溫熱。
成淵韜目瞪口呆地望著翻騰的湖面,背心裡涔涔都是冷汗:如果這湖面真是口煮開的湯鍋,那麼這口鍋沸騰的中心正好就是中軍諸嬰的位置,才進入大湖沒有多久就遇上了這樣的異變,諸嬰的警告竟然一語成齏。
即便這是弱水上的波浪,也並不因此無力,離著這麼遠,成淵韜腳下的筏子晃動得厲害,周圍的筏子上驚慌的呼喊此起彼伏。
“靠岸!靠岸!”成淵韜站起身高聲呼喝:這波浪看著似乎越來越強勁,倉促扎就的皮筏子怎麼抗得住這樣的風浪,不用一頓飯的功夫,整支隊伍都會沉入水底。可是湖面上人聲鼎沸,誰還聽得見他的聲音?落帆的,舉槳的,轉向的,身前身後一片混亂。不遠處兩條皮筏子已經撞在了一塊兒,落水者尖銳的呼救聲轉眼就淹沒在茫茫弱水之下。
成淵韜的臉色鐵青,兩隻拳頭握得指節發白,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如果運氣極好,他能管住的,頂多就也就是自己這一串十條的皮筏子了。
先是很微弱地,中軍的方向似乎傳出了一聲鐵笛。那是大晁軍中最平常的樂器,這一聲吹奏卻絕不平常。笛聲清越嘹亮,直衝天際,把人們的心都提了起來。這聲能衝破人們嘶喊的笛聲,在耳邊閃了一閃,悄然消逝。幾乎是瞬間,喧鬧的湖面上靜了一靜,嘈雜再起來的時候就不自覺地虛弱了些。漸漸地,笛聲又傳了過來,這次分明是清晰的,竟然不止一支。曲聲悠揚悲涼,竟然是夜北流傳頗廣的古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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