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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喉嚨被燙疼了,剛才太渴了喝急了。”青燈吐吐舌頭,眨眼哀怨地望著堪伏淵,故意啞著嗓子苦笑說,“淵哥哥,再替我叫杯涼水來好不好?”
堪伏淵收了笑,凝視她片刻後,轉頭叫來了小二。
青燈看著桌沿,看著碗裡吃了一半卻嘗不到任何滋味的豬蹄膀,淡淡的笑容凝滯在嘴角。
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甲已經嵌進肉裡,她卻感覺不到一丁點兒的痛。
如果能痛該多好。
溫度也好,味覺也好,痛覺也好,其他的也好。
求你們消失得再慢一點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_(:3」∠)_
【此人累趴,求冒泡,麼麼噠】
隔開的字兒比較多,最近qia得yan,恩恩
☆、第七十一章
下一個城鎮便是京城,與上一個城鎮隔得遠;雖是加緊時間趕路;天黑了依舊是未抵達,青燈為了快些擇了小路,如今目之所及是一片幽深森林;月光被嶙峋的樹枝切割著落下來;顯得愈發森冷陰寒。
兩人擇了一片空地;仰頭可以望見完整的明亮的月光;就地生火,圍在一塊兒取暖。
冬夜裡連獸鳴鳥叫都已隱去,萬籟俱寂。
唯一細微的只有火堆噼噼搫搫燃燒木材的細碎聲,一切準備妥當後兩人各坐一邊,反而不曉得該說些什麼了。
堪伏淵也不言,從上一個城鎮出來後他就沒多少言語,青燈做了一陣索性得裹著馬車裡的毛毯就近靠在一棵大樹下睡去,閉了會兒眼睛又睜開,對紅衣男人道:“你不睡?”
“這林子野獸出沒,再者如今入冬,你好好睡。”
言下之意是他來守夜,青燈眨眨眼睛,說:“對不起,我不應該選擇這條路的。”
堪伏淵笑笑,半邊臉映著火光顯得模糊而溫暖,“無礙,它們近不了身。”
青燈想了會兒還是點點頭乖乖睡了,從秋末起她就多多少少開始瞌睡,白日裡也是這種模樣,她總強打著精神,這露天而眠雖是寒冷,但她身子本就冰涼反而未有多少感受,一閉上眼意識便沉進了粘稠冰冷的海水中,整個人跌進深淵似的睡著了。
她時常做夢。
如今的夢越發清晰了,冰天雪地的洞穴裡,有一名紅衣少年,眉目皆冷,容貌端華不可直視。
她在夢裡望著少年的臉,望了很久很久。
忽然間少年的臉變成了環姐姐的臉,四周是大紅的屋簾,掛著琉璃與寶石的墜子,金色風鈴隨風搖曳。村裡的族人都在笑,場地上有人在唱歌跳舞,環姐姐穿著漂亮的成親衣裳,挽著教書先生的手笑得十分幸福。
笑著笑著,環姐姐的嘴角裂出一道縫隙。
裂紋如蜘蛛絲兒一般蔓延,露出的手臂與腳踝也爬上了裂痕,她依舊保持著笑容,毫無察覺一般,眼眸彎彎的開心模樣,白色粉末從她下巴上簌簌而落,最後,環姐姐整個身子在青燈眼前如摔碎的瓷器似的碎裂一地。
青燈僵硬地站在一邊,直到所有聲息與色澤褪去,四周被暗黑的幕簾所籠罩。
醒來的過程是艱難的。
眼瞼感覺到了熹微的光亮,彷彿黑暗中前方的黎明,她努力向朝那邊靠去去觸控那朵光源,雙腿卻是灌了鉛一般艱難行進。
不知花了多少力氣,她才睜開了眼。
依稀的叫賣人聲遠遠傳來,身下墊著的是柔軟的被褥。
眼前一片漆黑。
漆黑。
看不見。
青燈腦袋像是被撞過一般空了,心臟被人揪住似的收緊,她半晌才努力緩出一口氣,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緊緊閉上,在慢慢地、慢慢地睜開。
視線呈現模糊的色澤,逐漸清晰,聚焦。
是客棧的屋頂。
她努力地睜大眼睛,又看清了些,這才將一顆心緩緩放下,整個人都鬆弛下來,直到這時才感覺到有人緊緊握著她的手,冰涼冰涼的。
她側過頭,堪伏淵坐在床前,臉色慘白。
青燈看了看,問:“這是哪裡?”
“京城。”
“我記得我們是在野外露營你帶我過來的?”
男人注視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來,眉眼竟露出一絲從未有過的乾啞疲倦,“嗯,你睡了兩天。”
青燈忽然間就心酸了,她伸出另一隻手抓住堪伏淵冰涼的手背,澀澀地說:“你是不是以為我再也醒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