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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燈搖搖頭,“藥人換血只可治垂死之人,天哥哥已經死透,用名貴的返魂香吊著一絲魂魄。”
“你放心,老朽自有方法,宋岐山七巫將你魂魄釘在身體裡,老朽這便以魂換魂,南疆恰有一方偏方可喚魂,便是拿活死人的心磨碎入藥。活死人天下難尋百年難見,眼前偏偏有一個。”
青燈臉色漸漸蒼白,垂下眸。
活死人的心臟磨碎入藥她忽然想起以前她帶骨瓷去見徐孟天時,骨瓷直截了當地說,他救不了他。
是因為,這個麼?
金蠶娘子笑得陰測測,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小丫頭,這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這是蒼天要天兒活著!”
青燈一隻手被扣在牆壁上,金蠶娘子笑聲在耳邊,她有些發冷。
天哥哥有救了。馬上,就可以得救,他可以醒過來了?
她也分不清是喜還是什麼,只覺內心空蕩蕩的,說不出的虛無。
原來只要拿她的心臟與血就可以救他,原來是這麼簡單的事。
“師母。”
青燈轉過頭,伸出一隻空餘的手,按住另一隻被咬住的手的肩膀上,施展內力,她感覺不到痛。
“我還不想死。”
說時遲那時快,少女從飛頭獠牙下脫身,魅影一般繞過幾個飛頭跑出石牢!
一隻飛頭睜大了暴突的眼珠子直咬過去,青燈往髮間一抹,白光一閃,足尖點地箭步將利器□飛頭的口腔中,直接貫穿後腦,速度快得難以看清,飛頭嘶嚎一聲掉到地上,血嘩啦啦地掉,喉口插著一支玉做石榴花簪子,火光下正泛著明滅不清的光。
老人大駭,看著還在牢房牆壁前的飛頭,嘴巴里叼著的一隻血淋淋的手臂。
這小丫頭竟自斷手臂!
“追!”
她聽過水聲。
雨水遠遠隔著,依稀有些聲音。
她江湖經驗不多,但紫劍山莊本就多石洞,以前師父打坐時她也常常端來東西送於師父那兒飲用,這般地勢瞧來,她是曉得這石洞必是處於極低的地勢,臨河,依著水聲尋去必能找到出口。
身後是老嫗如厲鬼一般的罵聲與飛頭咯咯的笑聲,它們擦著石壁窸窸窣窣向前瘋狂飛行,這聲音青燈聽了毛骨悚然,她不敢放鬆半分,全身神經繃緊了,拖著斷臂疾速奔跑。
骨瓷說過她的血很珍貴,她早已在奔跑時撕下自己裙子將斷臂胡亂纏繞一番,如今望去,布料被染得鮮紅。
沒有疼痛,一邊肩膀空蕩蕩的。
不知過了多久,雙腿感覺不到疲憊,眼睛卻被汗水浸溼,她本能用右手去擦汗水,忽然發現沒了,自嘲地用左手去擦。
吹在頰邊的風變得更為潮溼清涼,青燈沿著風跑去,她不敢回頭,卻一感覺到頭顱在她身後已經張開了獠牙,一個拐彎,忽然間全身一輕,視野豁然開闊,滿目黑暗中遠處的森林在沙沙作響,高頭的月亮明朗圓潤,潑灑一片清輝,照亮樹林模糊的輪廓。
她這才曉得是出了洞的。
夜裡,一切寂靜又安詳。
下一刻,青燈掉進了河裡,原來出口便是一小片懸崖,懸崖不高,下頭便是長長的河流,她跑出來一沒看清二沒剎住,這麼掉了下去。
身後幾個追來的人頭飛出洞口後在空中盤旋,低低嘶吼著找不到目標,不一會兒又一個個飛進洞裡。
青燈在水裡努力屏住呼吸,巨大的恐懼感沉沉壓下來,這是水,她最怕的水,她努力划動身體,只可惜不會水又只有一條手臂,依舊慢慢沉了下去。
她閉上眼睛,長髮在粘稠的水中散開,她髻發用的石榴簪子已經□了飛頭的喉嚨,也許再也尋不回來了。
那個男人送的東西還真是留不住啊。
用剩下的一隻手捏住鼻子,她不想死,至少現在還不想死。
她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不想死,救徐孟天明明就是她最大的願望。
再醒過來已經躺在河灘。
天空依舊是黑的,似乎過了子時,數分寒冷。
幸好是河流,果然是可以被衝上岸,身體又冷又重,青燈坐起來努力將鼻腔與胸腹裡的水嗆出來,吐了好一陣,緩了一緩才努力站起來,又坐了下去,四肢太冷,沒勁兒。
不一會兒前方森林出現了火光,漸漸近了,青燈眯了眯眼,是一群打火把的人,不知誰喊了一句“河灘邊好像有人”便浩浩蕩蕩地過來了,一看陣仗還不小,裡頭幾大門派的人,看衣著她認識的只有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