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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益州,是封爵,不是發配呢。”
扯出點往昔慣用的溫柔笑,川夷輕輕柔柔地提了腳。
“娘娘,這最後一面,您還是好生見一見聊一聊罷。”
說完,就走了。只留卑微著跪在蒲團上的言妃,散亂了滿頭華髮,動也不動的,許久,直至身前多了三兩水漬。
從佛堂出來,川夷倒是不意外瞧見早先宸宮裡伺候的宮娥。也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雖說執著骨傘,肩頭還是飄了不少雪沫。見川夷出來了,施施然近前一步矮了身叩拜,人道是笑得不卑不亢。
“殿下,皇后娘娘吩咐過,若是瞧見您自佛堂內出來了,就請您移步宸宮,道是母子多日不見,總該喝杯茶才是。”
川夷淡淡瞥一眼跟前這個不久前還淺笑著告訴自個兒皇后來了佛堂的宮娥,唇一挑,又笑得莫名。
“難為你了。”
☆、情淺
冬日裡的一盞茶,實在叫人歡喜。但,若那茶不單單是茶,一盞茶也能品出鴻門宴的錯覺來。
川夷看著如今已貴為皇后的母親大人親自為自己烹製香茗時,那點維持許久的笑到底還是消失得乾乾淨淨。
甚至還輕嘆了一氣。
“母后,兒臣昨個兒夜裡甫回上京便被父皇召進宮中至今,那會來此也只是想著給母后請安,僅此而已。若是無事,就先放兒臣回府可好?有些累呢。”
“見著言皇后了?”新晉柳皇后頭也不抬,白玉樣的腕子自在輕轉。
“見著了,順便提了川戊近日回京受封一事。”川夷挪了視線到窗外,臉色漸暗。“今個兒未兒要試嫁衣,母后若是無事,兒臣就先回去了。這茶,改日再陪母后品鑑也是一樣。”
“煮了一半的茶,哪有廢了的理?”柳皇后說得不慍不火。“那言花未早晚是你的人,就是不穿嫁衣也一樣進得了你的太子府,急什麼?坐著。”
川夷訕訕,倒也真正沒了話說。
“那佛堂,我在裡面敲了二十載的木魚,如今換成言皇后在裡面,你瞧著,可是順眼?”
滾了多時的文火,這會也漸漸暗了下來。方提了銅壺,一旁便有宮娥過來將小爐撤走。柳皇后也不急,等人都出了大殿了,這才反了手來將煮好的雪水沏入玉壺中。
“三皇子陪著大皇子在北疆也算吃盡了苦頭,你怎麼就還不肯放手非要再摻乎一腳?”
“老祖宗留下的律例,皇子成年後都要受封外地。母后,您也知,若非坐上這太子一位,兒臣如今早已不知去向何處。”川夷調回視線來,又微微笑。“更何況,這次封爵,也是眾大臣合議了共同上書,父皇允了的。”
“那摺子在你父皇案頭放了三年無人提醒,你怎的就能狠下心來翻開了擺在你父皇面前?你這是在逼你父皇。”
還是不肯抬了頭看一眼川夷的柳皇后,腕子輕抬裡穩穩斟了茶水到杯中。
“沐川夷,出了孃胎後你便被抱去言皇后處養育。你喊了十八載母后的人,是言皇后。川巳與川戊,是你一同長起來的親兄弟。不過因為一個女人,六年前你砍了川戊的手腳趕他去北疆,如今,又要對川戊趕盡殺絕。你,到底想做什麼?”
這次,柳皇后終於肯抬了頭來正眼看著川夷,卻是滿臉的問責。
川夷笑得有些無辜。
“所以,母后早上拒不見孩兒,是為惱怒?”
“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你想什麼,做什麼,我這做孃親的最清楚。今兒你就給娘一句話,為那個女人,你到底還能做到哪一步?”
川夷忽地一下起了身,竟是作勢要走。
“母后,這茶,還是等孩兒來日再來陪您品罷。”
“川夷!”
川夷還是走了。
“川夷!”
下了決心要走的人,哪裡是三言兩語能喚回來的?
此去一路,川夷走得篤定又鬱郁。不過那鬱郁,也僅僅是維持到轎子停在言府大門前。一腳踏出轎子時,川夷又笑得輕淺。如同遊走於自家庭院樣熟稔地穿過層層迴廊,甫到後院,一眼先瞧見跪在庭中的人。
是早先領了繡娘過來的丫鬟秋玉,自個兒府裡數得上聰慧的主,居然就跪到成了個雪人樣?
這會,秋玉也瞥見了川夷,蛾眉輕蹙,櫻唇一抿,烏黑的眸子裡就起了一層水霧。
“殿下”
說不出的委屈。
川夷大約掃一眼,心裡倒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