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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有洞天。
雖是畫舫,內裡卻是裝飾得別有風味。雕廊畫柱,飛榭流臺,若不是腳下隱約有波瀾,任誰也不會想此刻是身在船中。隻身一人登船的男子,上舫後便被請進了廂房端坐,一旁有佳人酒水美餚侍奉著,卻始終不曾得見花魁現身。男人也不急,只自在品酒,間或抬了眼瞥向窗外沿河美景,好不愜意。
卻沒想,這一等,竟足足等了半日有餘。直至夕陽西垂,美酒亦是飲盡多壇,花魁雉姬卻依舊遲遲不肯現身。難得男人也是好脾氣,自始至終不曾生了半點不耐,只是在餘暉隱於江中時,最後一杯美酒見了底,這才低低嘆了一聲。
“沒酒了呢。”
廂房內陡然暗了下來。待佳人掌了燈,男人便嗅到些微浮動暗香縈繞左右,心頭一動,下意識轉了頸子望向房內紗簾後,便隱約瞧見了人影穩穩端坐。
一旁侍奉多時的佳人便在這時悄悄退了下去。
“好久不見。”
陡然靜下來的廂房內,只剩男人狀似呢喃一般的輕嗓縈繞。紗簾後人兒動也不動,男人卻並未因此失了興致。再度舉杯時才憶起美酒早已見空,倒也不介意舉著空杯衝紗簾後作勢。
“我很想念你。”
雉姬,淡衣。
紗簾上生了小小漣漪。
“川巳。”
一聲呢喃,一點輕嘆。
“進來。”
聞聲而起的男人,臉上不見動容,身形不見搖晃,卻在桌上酒杯倒翻在旁時洩露了心事三兩。一步一步卻又不停歇地走到紗簾前,站定,挑簾,凝視。
紗簾後,是名冠天下的花魁雉姬,是三月三上京城普華寺外的俊俏小哥,是摘星樓裡千杯不醉的豪爽公子。
是半倚在軟榻只著了紗衣酥胸若隱若現的美人兒,淡衣。
“我該喚你雉姬,還是,淡衣?”男人輕聲問。
雉姬把玩著穿了紅線的一文錢,煙視媚行。待她輕抬了螭首看來時,青瀑微動,尤物一般。
“今日之前,我是紅樓裡的雉姬,上京城中的淡衣。今日之後,我是豔流兒。”
只你一人的豔流兒。
“豔流兒,豔流兒。”念一聲,便入了心。聲聲疊疊地念著,那名便在心中紮了根。
踏前一步近了身,長指探上人兒的頰,緩緩逡巡著,珍惜裡有珍視。
“豔流兒,你可曾相信,我用一生一世在等今日的相遇?”
雉姬直直望進那人的眉眼中,如花笑靨中有淚痕。
“川巳,吻我。”
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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