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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輕車熟路起來。
川巳爽朗一笑。
“請。”
入席,坐定,推杯換盞,煙波流轉。明明是初次相見的兩人,卻有了千杯少的知己怨。待到開封的酒罈堆了滿地,川巳的眸中生了流光,淡衣的臉頰飛了紅霞。
“好酒量,淡衣。”就連那名號,都喚得柔。
“酒於我,不過水物。你也厲害,當真稱得上千杯不醉,川巳。”同樣不輸熟稔。
短暫的沉默,兩兩相視。中間隔了桌,卻有隔了前世今生的錯覺。
“我們還會不會再見?”
破了那沉默的,是川巳。
“如果我是女子,你會不會愛我?”
一語出,驚的是立在川巳身後的莽漢。川巳只是笑,笑得深遠,卻又隔桌突兀探了手來,指尖輕挑人兒下頜。
“我會。”
人兒輕輕笑起來。
“下月初七日,我在中京城等你。”
☆、夢始
若說上京城為京畿重地,那中京城,便是這皇朝子民的溫柔鄉。頂著陪都的身份,風雨裡搖曳多載的,不是中京城那銅鑄的城門,而是牟枝河上的花船紅樓。
是了,天下人皆知,牟枝河上的花船,是芸芸眾生的溫柔鄉。
天下人亦知,牟枝河畔出了兩名名冠天下的豔姬。三十年前的賽荷珠,三十年後的雉姬。若說當年的賽荷珠隨著下嫁首富沈家而成為傳奇一位,那今日的雉姬,便是當下的奇葩一朵。
雉姬奇,不僅是奇在那似天人一般的容顏之上,更奇在傳說一般的身世上。據說,十六年前,花船紅樓的媽媽花鳳凰夜半驚醒到船舷散心時,瞥見了順流而下的嬰兒雉姬。甫出世的嬰兒被放在木桶裡隨波逐流,漂至花船時卻似被物什擋住再不肯離去。花鳳凰做了一輩子娼,竟也生了些許善心。救下那嬰兒,取了個雉姬的花名,從此養在船上。
卻不曾想,那江流兒,十六年後一躍成為牟枝河畔乃至整個皇朝的第一美人。
既是美人,便該有美人的秉性。流落紅樓十六載,五歲登臺獻藝,十二歲奪牟枝河上花魁稱號。十三歲起成了清倌,豔名隨著那才藝傳遍大江南北。名聲大了,美人兒該有的矜持也就紮了根。
上舫需千金
聞聲亦千金
識顏同樣得千金
唯獨那風流韻事,無價。
於是乎,當雉姬的名號傳遍天下時,雉姬的堅持,也成了眾人唏噓的焦點。
也正是因著那堅持,所以,當時隔四年後雉姬丟擲藝鬥選良人入幕時,中京城炸了鍋。不,炸了鍋的,又豈止是中京城?上京城的達官顯貴,中京城的商賈才子,甚至下京城的風流雅士,蜂擁而至。
只為四月初七日。
而在那之前,先炸鍋的,是花船紅樓。
紅樓紅樓,起個雅俗共賞的名號,端的便是船上的姑娘們各懷千秋,雅俗皆可入。這會,就在那搖曳一方的漫天紅幔裡,飄出的是花鳳凰的迭聲抱怨。
“雉姬,你當真是瘋了不成!”
年近不惑卻風韻猶存的花鳳凰,抱怨聲裡有三兩淚光顯。風月場裡滾打摸爬數十載,看透了世間冷暖,滿身銅臭裡卻依舊割捨不掉那最後一點為人母的善。縱使滿船的姑娘都要喚她一聲媽媽,縱使那喚著媽媽的滿船姑娘瞧在眼裡也不過等同一張張銀票,卻獨獨撇開一個喚作雉姬的女兒。
那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女兒,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的女兒。那拼盡一生不願教其步了後塵的女兒。
如今,羽翼豐滿了的女兒呵,竟是急著要脫了她的保護跳入火坑!
“安安穩穩地做你的清倌兒,過些日子,媽媽尋到好人家了,送你嫁過去,從此離了這火坑,豈不是獨好?為何,為何!”
真正是聲淚俱下。
“我辛苦養了你十七載,為的,只是能教你有個好命途。雉姬啊雉姬,你怎的就忍心踏踐了孃的苦心!”
“娘。”
柔柔一聲嘆裡,數不清的落寞寂寥。雉姬,那個頂著天下第一美人兒名號的女子,脫去紅樓的出身絕色的容顏,有的,只是個豆蔻年華的姑娘該有的懵懂心。
“我找到他了。”
一語出,教花鳳凰的抽泣半途哽住。
“當真?”滿腔子的難以置信。
“嗯。”
眉眼裡有溫柔的雉姬,徐徐轉了頸子望向舫外漫天紅帳,笑凝在唇。
“一眼瞧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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