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4 頁)
第一次是那麼的吃力、尷尬。陳莎莎不停喊疼,搞得張生進退兩難,兩人斷斷續續,一直到天邊發白才算有了點結果。不過在回憶裡,一切都變得那麼美好,即使現在想起來,張生仍然覺得心裡很悸動。
後來,就一次比一次好。他們兩個人,就像高爾基撲到了麵包上,一有機會就想方設法地在粘在一起。陳莎莎的害羞延續了很長的時間,她總是像一隻逆來順受的小兔子依偎著張生,跟隨著張生,像馬小蓓那樣的熱烈主動,她連一次都沒有過。
火燒得旺,卻也熄得快。但那種欲拒還迎的姿態,卻像是空氣裡淡淡的桂花香,回味無窮。
張生突然非常想念陳莎莎,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一想到此刻的她可能正躺在某個男人的臂彎裡,他就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不過又能怎樣呢?這想念僅僅是想念罷了,他們像畫在紙上的兩個人,被一撕為二,再也不可能有重逢的機會。
十年前來到上海的時候,張生從來沒有想過要找一個上海女孩做女朋友。成都人和全國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一樣,對上海人沒有太多的好感。上海人的形象基本上就是精明、小氣;女人不像女人,從不幹家務;男人不像男人,連打架都不會。
張生也不例外,雖然他身上奔流著一半上海人的血液,但他所認識的上海人,沒一個讓他順過氣。那個認定全世界都虧欠了他的老爸就不用說了,住在威海路弄堂裡的大伯一家,他也從來沒有喜歡過。
張生爸和大伯關係不好,說“不好”還是客氣了,說“有仇”還差不多。張生爸一直耿耿於懷當年張生爺爺奶奶的偏心,他這個小兒子下放去當了知青,大兒子卻留在城裡頂職。
這上一輩的恩恩怨怨,張生了解地並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最近的一次口角是和他有關。
張生爸打聽到,回上海落戶無非有兩種機會——一是買房。90年代,上海的房地產市場還處於懵懂狀態,政府推出藍印戶口鼓勵買房,買房就可以落戶。和現在的天文數字相比,那時候的房價便宜得可以。但就算再便宜,對於兩手空空的張生一家,買房也只是一個妄想。張生爸的工廠正在改制,能保得住飯碗就謝天謝地了,還談什麼生財之道?張生媽已經被改制改掉了編制,下崗在家,在天井裡開個小縫紉鋪,靠給人織毛活兒賺錢。正在長身體的張生,用他爸爸的話說,是一個“只出不進”的主,賺不來錢,食量還大得驚人。
張生爸感嘆:“有錢就能有上海戶口啊,那阿貓阿狗都去了。像我們這樣真真正正的上海人,反而連片瓦都撈不到。”
張生聽這話聽得膩歪了,回他一句:“那你就說你連貓狗都不如了?”
啪!一個耳光打在了張生臉上。
沒錢買房,可以依賴的只有政策。張生爸聽雲南的同學說,當年下放知青的子女可以有把戶口優先回遷的機會。就算遷是可以遷的,那遷到哪裡去呢?張生爸只好放下身段去求自己的大哥,看看能不能把張生的戶口掛到他們在威海路的老房子裡。張生爸對張生說:“那是你爺爺的房子,按道理我們家也該有一份的。我提出這個要求也不算過分。”
不過“過分不過分”也不是張生爸說了算。據張生媽轉述,大伯一家並不歡迎張生的加入,張生爸脾氣又衝,在電話裡沒說幾句就吵起來了,最終不歡而散。張生半賭氣地對他爸說:“誰稀罕那個破上海戶口?”
啪!又一個耳光打在張生的臉上。
關於這個糾結的戶口問題,只有一個尷尬的結尾:張生爸再次打聽到,回遷知青子女的政策只限於留在插隊當地沒有回城的知青,而張生爸雖然沒有回上海,但卻已經用了回城指標,不能再算留在本地的知青了。
“冊那!”張生爸惡狠狠地唾了一句。這是張生最早熟悉的上海話,他根本不用翻譯就瞭解了這句話的意思。
“你給我爭口氣,說什麼也要考回上海!”張生爸拿著酒瓶子出門,回頭扔下這麼一句話。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雖然張生爸一再向他灌輸“上海人”身份,但張生就是長了一顆成都心。
成都人的性格,往好了說是知足常樂,往差了說是小富即安,喜歡享受生活,不喜歡冒險和漂泊。張生和他的大多數同學一樣,都希望能上一所離家近的大學,在成都找一個工作,過上簡單的幸福生活。按照張生的成績,實現這個目標並不難。張生腦子很好使,只是有些懶,成績屬於中等偏上中最上的那一種,被他爸打幾耳光就能變成上等。
張生知道自己家裡的經濟狀況不好。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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