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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咬著唇:“不行啊爺爺,這是這是我的錯。”
“回去。”不知為何,老人忽然厲聲將她斥了回去,“趕緊回村裡找阿晚罷,回去我再罰你。”
聽到了這句話,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他看出這小女孩有麻煩了,莫名地想要阻攔,想要說無妨,可嗓音嘶啞到什麼也說不出來,不知為何竟著急了起來。
“少爺?少爺你快醒醒!”
一個呼聲將他喚醒,雲沐霍然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小廝的臉,旁邊還坐著一個大夫,正伸出手來給他診脈。屋子裡空蕩蕩的,瀰漫著沉甸甸的藥香,與方才之景截然不同,唯獨相似的是
他的頭上仍然綁著紗布。
“我怎麼了?”
小廝見他轉醒,拍著胸口坐了下來,直喘著粗氣:“剛才我來給你送些吃的,誰知就看見你頭上在冒冷汗,我嚇壞了就趕緊去請大夫。你一直在做噩夢,叫都叫不醒。”
雲沐有些愕然地揉了揉眉心。
自陳王伏誅,關東與朝廷的關係變得有些緊張,士兵們亦是大氣不敢出,畢竟陳王的手下全都被處死了,他們在關東呆了多年,難免被人惦記著。
不知不覺,他來到這裡竟然已經有一年了。
雲家本姓童,祖先是前朝遺臣,雲重一心培養他的兄長,可惜兄長英年早逝,而他也早早地被先帝封了侯,常年征戰沙場。
百年來的國仇家恨,竟顯得如此可笑。
景帝最終沒有殺掉所有云家人,只是命他們離開京城,而握有兵權的雲沐則是被貶去了關東帶兵,也算是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心慈手軟的皇帝麼真是與先帝真是一點都不像啊。
關東的日子並不好過,先不談惡劣的天氣,偶爾甚至會遇上他國來的細作。前不久難民暴漲,細作混在其中,他不好在人多時出手,為了救一個孩子不慎被圍攻,受了輕傷,還傷到了腦袋。
刀光閃爍之時,他彷彿看到了當年那個小女孩,以及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女子,一點一滴都印刻在腦海裡,難以忘記。
難得回朝之時,他曾去雲州看過兩次,第一次是趕上了州牧一家出行,誰也沒有見到,而第二次卻是有些遲疑是否應該去打招呼。
那日恰是重陽節,家家戶戶都是一派喜慶氛圍,雲沐的一襲黑衫在人群之中顯得有些突兀,慢慢走到了州牧的家門口,聽見裡面傳來小孩子的哭聲,大人的喊聲,似乎有十幾個人在裡邊,喧鬧聲一時不斷。
大門敞開著,門前的燈籠亮著暖人的紅光,他抬手準備敲門,好奇地向裡張望,卻突然看見一把掃帚飛了過來,徑直從他眼前掃過。
雲沐的手僵在了半空,瞧見一個挺著肚子的年輕女子正將手邊的東西砸向一個青年男子,而旁邊站著的白髮老人一點都沒有阻攔的意思,還悠閒地喝著茶,似乎早就習以為常了。
如此熟悉的一幕景象。
“人家大夫不過是來給我診個脈,你把人嚇出病來是怎麼回事!”
男子固執地反駁道:“哪有人診脈還在手上摸來摸去的?”
女子聽罷,不由嘆了口氣,扶額與身後人道:“嚴公公,拜託你去城裡再找一個大夫來罷,最好是個女的。”
老人笑而不語,只是點了點頭。
自從隔壁的宋大夫去世,他家的主子看誰都有意見,一年來嚇跑了好幾個大夫,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懸絲問診的,又嫌人長的猥瑣。好在隨著女官制度的發展,地方也開始招收醫女,真是太難伺候了。
念及此,他正欲出門,餘光卻瞥見有什麼在外面,然而轉頭之時卻誰也沒看到。
只是錯覺罷?
雲沐最終還是沒有走進那扇門,臉上難得露出了笑容,徐徐轉身離開了。
京城那邊已沒有什麼值得他留戀,不知未來究竟會如何;大不了便是辭去官職,過過閒雲野鶴的日子也不錯。
這般想著,他一時分了神,腳下似乎踢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一個圓球從旁邊滾了過來,看起來還有些重量,不知是用來做什麼的。
他好奇地將圓球撿了起來,才發現是銅質的,的確很重。
“可以還給我嗎?”
一個稚嫩的聲音在對面響起,他微訝,瞧見一個捧著書的小童站在他面前,雖然年紀很小,卻看的出是一身的書香氣,模樣秀氣可愛。
雲沐點點頭,將圓球遞了過去,“你拿得動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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